沈决在旁静观,太子如此惹人误会的行为至今没被传成虐/待太子妃,可见他们平日奇怪的操作数不胜数,下人们都已习以为常。
他可是个见过大场面的,看俩人同时安静看向自己,装模作样来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太子妃也吃啊。”
你倒是快说,说完我就能撤了!琼羽心里呐喊,呵呵笑道:“涂了口脂,不吃了。”
沈决不由自主道:“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①太子妃之物小到口脂,依旧不俗。”
琼羽指点道:“添了洛神花油,大人肤白,当也合适。”
萧云奕心下当时就和喝了洛神花饮一般,酸溜溜的,然旁人发酸会张扬所有之权,萧云奕酸溜只闷在心间,还想看对方再能作出什么死。
好一并收拾。
于是他道:“太子妃想知详情,不如让沈监与你说说。”
沈决倒是求之不得:“太子妃放心,事已查明,是一太监在清扫时无意发现井口,他好心将井口合上,便是为了不让人踩空落井。却没想到您已经在里面了。”
“不可能。”琼羽提心道:“本宫当时喊声极大,他听不着吗?”
沈决笑道:“他耳聋。”
琼羽蹙眉:“本宫这么大个人他也看不清?”
沈决颔首:“他眼花。”
“……”琼羽手攥成拳收进袖中:“大人觉得本宫会信吗。您不知当时情形,那人合上巨石时毅然决然,根本就没想让本宫活着出去!本宫在泥泞活棺中困了几个时辰,能被大人发现也只算运气好,死里逃生。”
“太子妃信与不信,微臣只是陈述事实。”沈决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可逆转的判定:“人已认罪受罚,驱逐出宫,微臣力所能及的,也就止步于此了。”
琼羽没想难为沈决,但更不想轻易了却此事,她转头与萧云奕道:“殿下,臣妾想亲眼见一见那人。”
萧云奕尚未开口,沈决抢先叹道:“微臣一直留意着他的去向,五十大板动骨伤筋,未得救治已经死了。”
琼羽眼神暗了下去:“大人既然留意着他,那便是说您心有疑虑,宫中刑过,为何没有派人救他再查。”
沈决适时起身,先表歉意:“太子妃,微臣所说的留意不过是关注他是否会和幕后黑手有所交流,但他至死没有,便与他的证词吻合。再说,他的伤是该得的惩戒,救他并不在崇明司的做事范围。”
琼羽失落不语。
沈决继续劝慰道:“太子妃的心情微臣能理解,可您并无大碍,更因落井发现了陈年旧骨,若因此解答太子殿下的心头大患,也算是否极泰来。”
萧云奕瞪目制止:“沈廷君!”
“嗯?”沈决笑的恰到好处,明知故问:“殿下没和太子妃说过此事吗。”
若琼羽母国在西疆,沈决知晓避嫌道理,绝不会因小失大故意戳破。但白骨刻字显然与琼羽没有关系,他要借此证得,琼羽是不是一心扑在萧云奕身上。
虽说是与非,都和他没关系。
琼羽果然将害她的太监暂抛脑后:“旧骨?是臣妾想的那个骨吗?”
萧云奕思路有些混乱,他决定不和琼羽说这事的起因,是不想让她知道她与尸骨共井,免得担惊受怕大呼小叫。可事到如今再提起来,竟有一种他故意隐瞒的虚心感。
他从琼羽的手绣中得到思路,却瞒了真实原因哄琼羽掩护他去到敬安侯府。这是骗吗,或者说,琼羽会将此……理解成骗吗。
沈决见萧云奕撑着脑袋不再反驳,便知他默然同意了琼羽知情:“太子妃有所不知,那日从井中救出来的不止您一人,还有一具死了多年的尸骨。宫里枯井有死/人并不稀奇,特别的是它的头骨刻有与孝慈皇后的闺名相近的词。”
琼羽怕血,怕死/人,不过事关孝慈皇后与萧云奕,她便没有害怕的选择,常人思维同样容易联系:这人怕是与孝慈皇后的死有关。
沈决再问:“太子妃可还记得一月之前行刺殿下的刺客?”
琼羽苦笑:“做梦都不会忘。”
沈决坐下道:“他头骨上刻的是云字。”
琼羽震惊,是萧云奕的云!
三两句话便总结了他们多日探查的结果,萧云奕手肘发寒,他已积攒了许多要说的话,待张眼看向琼羽:“本宫不是有意……”
“臣妾明白。”简单的口述不妨真事的可怖,琼羽反胃噤声半刻,强忍着笃定道:“所以殿下才会匆匆解决了落井之事。”
落井和沈决脱不了干系,任这人现在解释出什么道理都是无用的,可现在不是动沈决的时候,萧云奕今时妥协于他,并不代表了结他暗害琼羽的事。
可在当场明面上,他又能和琼羽说什么呢。萧云奕甚至在心里允许了琼羽闹脾气,她若闹了,他不会多言阻止。
琼羽伸手拍了拍喉咙,坐直露出了一面认真笑意:“有什么,臣妾能帮上的忙吗?”
萧云奕与沈决同时一怔。
“臣妾虽无经验,但深知此事保密的重要,殿下放心,臣妾出了这屋便是哑巴。”琼羽不知怎样才能充分地表达诚心:“殿下与沈大人在前朝,出入后宫多有不便。当然臣妾也只是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