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十一摇着头。
“你知道这次我的任务不只有寻你踪迹和确定身份,还有一个任务当然也不是一两天了,就是遍访查询泥坛下落。或者准确的说,这个任务已经数百年了吧,只不过最初应该是你藏执事的任务,我们负责打边鼓。
只是这数百年都未有多少确切的线索,大多都无着而回。但这次,我们终于有了一点可靠线索,巧的是也指向你这里。”
“我?”麦冬问道。
“除了你,还有这座城。不过,刚刚联络还未印证就断了。那三个同门是我部下属,发生这种事也耽搁不了太久。
明天我准备回去,还要劳你代为转达对那位玄衣仁兄的谢意,多得他将我那三位同门送了回去,且那法术实在玄妙。”
麦冬明白,月十一对青松其实满是疑问,只是他也不多问。可麦冬也听出了点他的话里话外音。
“那这意思你是要放心交给我了?可你一点可用线索也没提供啊!”
月十一坏笑了下。
“你这反射弧也不那么长啊。有你藏执事,不如就恢复百年传统,我力所能及的助你,你部寻宝觅境的本事可要强我们数倍。
只一点你放心,我会单线和你联系,能晚一天让观里知道你的踪迹就多一天找到的时间,毕竟作为执事,这是最大的的特权和便利。”
“也不回报找到我了?”
月十一看着麦冬的眼神,有一瞬让麦冬以为他是在照镜子。
“很多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也有很多是我不想决定的,你不是吗?朋友。”
麦冬听了低头拍了拍他肩膀,倒是把伤口这茬给忘了,疼的月十一哭笑不得。
月十一走后的几天,汪大春也来辞别,拜了拜麦地原来的房间,说没能见到“老神仙”,这是他最大的遗憾。筱易暖在一旁吃着冰淇淋倒被他逗得一乐,直到他走后还八卦着麦冬的朋友们怎么都神神秘秘,稀奇古怪的有意思。
麦冬自是无暇多顾及她。午后方早,生意清闲,他提前收了车,一个人走着溜达到了明湖。
数天前的雪只在湖边矮草里化成了冰碴,这些天少有太阳,多是阴霾。
麦冬自然来到了湖畔小居。门扉半掩,积雪不见,他也不知如何打招呼是好,只在门口敲了半天却也无人应。
“早知道该留个电话什么的。”,麦冬寻思着要往回走,木门却“吱呀”一声全开了,青松赫然靠在门廊,遥看着麦冬。
“有事?”
见是他在,麦冬倒少了分自然,满脑子想着重新组织语言该怎么说。
“白仙女不在?”他只能先这么问。
青松指间还夹着根细长绯烟,淡然的吐着烟圈。
“听说北边的雪正盛,这会儿怕是不知道在哪堆雪人,泡温泉呢。”
原来是游山玩水去了,麦冬看着青松心里却总也没法轻松。想来这些年他和爷爷多与外道交恶,自然不乏妖魔鬼怪,彼此本是“天敌”一样的存在,谁知如今竟成了一个战壕的队友。
青松也不看他心里却已有分寸。
“有话就说,我还不至于吃了你。”
麦冬本还有着不该有的顾忌,一想到或者再有不知几番的追兵耳目,被人寻觅追着的滋味到底不好受。
“我想请上仙和上...额...前辈你帮忙,寻回泥坛。”
青松依旧叼着烟缓步走来,和麦冬照个面又继续走向湖边。
“还没说完。”
麦冬听闻跟了上去。
“泥坛当年也是麦氏先辈所寻,现在自己身为藏执事,理应由我重新找回它。”
湖面无风,柳枝微荡。青松坐到湖边一块大石上远望着对岸三两游人,眼神的幽邃确与他看上去二十五、六的相貌径庭。
“你怎知我们定会帮你。”
麦冬怔了怔,低头笑道:“虽然我从未问过二位前辈和我麦氏的渊源,爷爷更是从没有提起过。但言谈话语间我知道你们一定是爷爷深付信任的人。
虽然,前辈你是妖族,但众生有道,有句话叫‘英雄不论出处’,我想除魔卫道是不分种族姓氏的,只看选择。”
青松掐断了手中烟,站起直视着麦冬。
“什么英雄不英雄的,麦地也只不过是我认识的其中一个麦家人罢了。”
说着他返身走回,麦冬语诘站在原地,想着到底是哪句惹到了这位男妖。
“若有信,明日见。”
两天后的清晨,廖星未去,寒风乍起。麦冬说不上是兴奋还是紧张地起了个大早,把昨天收拾的要上路的装备又检查了个遍。
想着青松告诉自己此行不易,也不知是他面冷心热还是真劝退自己,反正麦冬已笃定要找到泥坛。
他对青松提起月十一说过就在泉丘本地有泥坛的线索,青松只狐疑着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的否定了这个说法。
“你那同门自己也未证实更多。想快点找到,就跟上。”
说完,青松以指指地,似在心中默念什么。恍然间,跟前湖畔上袅然欢腾起倏而即散的雾气,一个黄鼠狼模样身着赭袍的三尺老者,似笑非笑地打着灯笼站在一条刚出现的狭窄石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