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九年光景,仗着这三处奇地,他便将道门内丹修为从筑基突破至结炁,照此下去,恐怕凝圣也指日可待。
而家传伏魔术法,其实麦冬自己也说不好已经到了哪步境地,只听爷爷麦地提过一次正道有伏魔士一说,却再不晓得更多。
且麦地嘱咐草根交给自己的两本书,他也因修炼得当而取法勘悟许多,在御物和封禁术法上日益精进。
泉丘的冬天总也和节气不太相符,大雪前的一个星期整个城市就飘起了绒絮飞雪,时大时小的绵延未停。
好在滞时境里除了四时不定却也有风晴雨雪,不然麦冬进出往来还真难适应。
虽是阴霾落雪,麦冬白日里还是和老梁换着班开出租,只是生意清闲一目了然,偶尔有个打车的还被车技好的同行先呛行了去。
雪还没停的意思,看了眼打表器他才发现又近黄昏。最近这个时间他多半在自家周围寻活计。顺着西大马路一直往北,到了路尾转而西行便是回家的梧桐大道。
说是梧桐,其实两旁种的十有八棵是悬铃木。道也不宽,顶多是个大尺寸的双车道。雪已漫过路牙,只在中间两道浅露出下午清雪车作业过的痕迹。
麦冬放慢了车速,果然在前面的一幢写字楼下看见了等车人,但今天不似往日的三三两两,只一个身影。
照例招手上了车,麦冬问他去哪。那人顿了顿道:“矿庐老街。”
“哦,好。”麦冬应着但心下一咯噔,这是自己家的小区街道,平时不是城南就是再往西的郊区,今天这趟可算是起步就停了,有点亏。
从后视镜里看去这个兜帽男子从未见过,以前常见的一男两女倒是有印象,最近也常有一两个新人从写字楼搭车,这么近的还是第一次。
“师傅开了多久了,不像老手。”
没想到他先开了口,麦冬应道也反问着:“确实没多久。看您也是新人刚入职吧?眼生。”
后座的人冷哼了声,缓缓摘下兜帽。
“一回生,二回熟。或者,我们可以回个地方好好聊聊。”
麦冬以为开车没听清,顺口问了句:“什么?去哪?”
“观道观。”
麦冬一脚踩住了刹车,车开得不快却还是滑停了近半米。
“你是什么人?”麦冬警觉侧目。
“同门。”说着,一道符同时朝着麦冬射了过来。
那符擦着麦冬面庞闪过,他同时一把推开车门翻了出去。符陷雪中,他看的分明,上画前后小儿掣肘状。
“傀儡符!”
这是要抓他回去。麦冬伏地纵身后撤,才发现自己身手已然如此敏健。男子也已出来与麦冬遥街相望。
“既是同门,这手段也太不客气了。想把我像个无知孩童一样请回去吗?”麦冬盯着男子丝毫没放松。
“想来上任藏执事已然离世,你既能承其衣钵,也必然有些本事。况且,五十多年了,叛道之罪也该有个人来解释清楚了。”
说完,男子轻身跃起拂开长衫下摆,数道符纸飞掠而出,齐齐射向麦冬。麦冬尽力躲过,仍不防手腕一震。
细看,雪地反过得天光只将麦冬手腕的细丝照亮了一瞬,另一头已被男子牵在手中。
“可以走了吗?好言相劝,现在观道观还不会太为难你。”男子始终语气平淡,却目光谨慎的掌控局势。
麦冬只动一动,男子顷刻便收紧了细丝,将他两手捆在一起,便是使符做法也不得了。
雪又紧了,天色愈暗,两人这样对峙路中不禁引人注意,但这会过路的人却离奇的少,且风中添了些许杀意。
“道兄好手段,只是我爷爷是有苦衷的,修道之人是否应该心怀天下?”麦冬暂时无法只能想到这些话。
男子眼中虽志在必得却并无决绝狠厉,确定麦冬并无异常,道:“执事,身兼扶正卫道之职。小到道观,大到众生,怎么能因自己心思而废公义。
我无意和你辩理,一切交给道主和天师会去评断吧。”语毕风雪起,突兀的又升腾起一股蔓延街头巷尾的雾霾。
气雾来得古怪,难辨双手间二人几乎同时听见不远处落下两声闷响,两个成年身影一动不动的横在不远处。
麦冬心下一惊,立时防范起四周,又悄声靠近那其中一个身体。近前看去,他才真的惊疑。
“好熟悉的脸。”
男子也松了松手中细丝,贴向另一个人,伸手在那人颈间探了探。
“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