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领军到了阵前,见对方因为马军太少的缘故,只把步军阵势压得极紧,长枪突前,刀盾兵居中,数百弓弩手在后……
一员将领,着一副连环呑兽面甲,后披一件飞霞绛红袍,手执一柄熟铜大刀,一脸正气,威风凛凛。立于阵前。
正是昨日与他交手的“神火将”魏定国。
袁朗止住要上前厮杀的鲍旭,微微打马上前道:“将军,可是要再打过?”
魏定国眼神一暗,知道自己若单打独斗非其敌手,哼了一声。嚷声道:“无需啰嗦,你自可领军来破我阵势。”
鲍旭闻言,大骂一声,对袁朗说道:“让小弟去!”
袁朗笑着摇摇头。
你官军不急,我急什么。你这阵势扎得这般规矩,何必去造成那损伤呢。
心想,等你那老熟人从后面过来,阵势再好自然也就破了。
也不管他,坐在马上,就这么耗着。
魏定国见对方气定神闲的模样,回头看了眼阵中的单廷圭,皆是心头大急。
这不过来,怎么办?如果自己领着阵势踏过去,是绝对没有这么严谨的。
二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单廷圭兵器一举,大喝一声:“攻!”
几千步卒,整齐踏步,往对面的梁山人马过去。
看着对方阵势,袁朗心头直赞:好一个水火二将!带得好兵!
可你也莫把我梁山看贬了!
袁朗沉声下令:“马军冲开两翼,步军……”
“杀!”
“杀!”
袁朗话未说完,却听远处喊杀声此起彼伏,然后更是震天的马蹄声,直如天崩地裂一般,扬尘而来……
魏定国心头大骇,不用回头,已知是何情形。
心中一狠:本将今天就当为国尽忠了!
大刀一指,“冲!”
所有的官军并未想到他还要往前,心头惊惧之余,却本能得跟着阵势,放开双腿,往前冲去……
袁朗心中敬佩,却知道这也只是徒劳了。
“步军勿动,马军随我来!”
话音刚落,一扯马缰,领着马军往官军两翼冲去。
鲍旭虽然未经军武,又上山不久,却也并不是傻子,此时自己步卒哪里还会跑上前去。待会不得混在一起,被自家马军冲嗝屁了?
大声招呼步卒收拢聚集,扎下阵势。安心看戏。
凌州的士卒,是袁朗投山以来,见过最好的官军。只有他们,在前有大军拦路,后有马军冲阵的情况下,还能一往无前的。
哪怕这些人心里可能也很害怕,也知道于事无补,还是按照命令执行,视死如归!
可此时再强的勇气,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他们还未冲出多远,关胜已经领着马军撞进了没有长枪、刀盾守护的后阵,哪怕早就下令莫下死手,可只一个冲锋,横尸遍地。
……
济南府外,孟康终于领着人,将巨大的攻城楼车运了过来,一起运来的还有十几架投石车。
待准备就绪,柴进沉声道:
“孙安。”
“小弟在。”
“试试这济南府,也让咱们看看你“忠义军”的兄弟,是何模样!”
一众“忠义军”头领,轰然领命。
这是第一次没有内应,没有任何取巧机会的攻打高大城池。
什么东平府、兖州等地,与这千年古城济南比起来,那都不算什么。
可这次,只有拼,没有第二条路。
只听孙安铁剑一举,
“攻城!”
南门外,早就候命多时的“忠义军”士卒,扛着云梯,推着攻城楼车,推起撞门巨木……悍不畏死,一往无前!
不能上阵的李逵,抢过鼓槌,脱了上衣,一边擂鼓,口中一边大喊着:“杀,杀,杀!”
南边战鼓一响,只听济南府东边、西侧城墙也跟着响了起来!
东侧是花和尚鲁智深的“忠武军”,
西侧是撼山力士唐斌的“忠信军”。
济南城外喊杀声,声入云霄,令青天变了颜色。
城楼上的官军,一阵雨箭射来,倒了十几人。可后面的士卒,根本无人畏惧,盯着盾牌,大喊着给自己鼓劲,一个个因为对生死的紧张、又因为对兄弟死去的愤怒,皆面红耳赤……
“这些梁山人不怕死啊!”刘道清鼓起勇气,站在城楼之上。
因为他看见了很多梁山士卒,中了箭,却视若无睹一般,跟着继续冲锋。就像不知道疼痛。
“小心!”
“投石车!”
一阵惊慌失措的呐喊,将刘道清吓得趴在了地上,只听几声巨大的声响,身旁刚才护着自己的士卒被一块石头打中,脑袋都打碎了,雪白的脑浆混着鲜血流了一地。
而远处,更多的石头,有大有小,更是如冰雹一般,落在了城头,甚至飞向了城里,打得不远处的房屋,瓦片乱飞……
“不!我不能呆在这了!我得下去。”刘道清头皮发麻,全身颤抖的和自己说。
正要起身,却听方天赐,大喝:“丢滚木,扔擂石……”
刘道清知道,这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