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过后,军法司在各军的值守士兵,便开始往来巡视。
可不管怎么交待,总会有些不怕死,或者不信邪的。
特别是“忠信军”内,有几个士卒喝得烂醉,聚在一起脱光衣服,也不知因为何事居然要以死相拼。
裴宣见此,哪里能忍。直接将人绑走,并对旁边手下说道:“若有违军法的,一律送去军法司,并去通知各营的值守头领,莫要来求情。”
不久之后,本在家属院中准备歇息的各位头领,被值守士卒唤出,皆是耳语几句后,脸色大变的,匆匆回了军营。
而其中最火大的就是唐斌和郝思文。作为曾经柴进护卫军头领,唐斌最是了解内情,而他们几个交待得也是最多的。可到了最后他“忠信军”中直接被裴宣带走了六个。
唐斌和几个副将没脸去军法司,而且裴宣所传的话中意思,已经说得够明白,这是寨主要动真格的。去了也没用。
直接跑回军营,将所有士卒全部唤起,令他们穿上重甲,提起兵器,所有人就站在军营之中,怒其不争的一顿臭骂。最后直到子时三刻才罢休。
而其他军营中情况也是差不多。
……
还在聚义厅旁值房内等着的柴进几个,接到裴宣的消息后,吴用有些感叹的道:“若说中军没人犯错小可能想到,可这忠武军居然没有一个,确实有些佩服了。”
柴进看了眼人数,比自己预想的要少很多,不禁微微舒了口气。他不想杀人,特别是自家山寨的士卒。可军令如山,只有狠一次,他们才能长记性,将来若有新的军规也能更好的传达下去。
“这个花和尚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可最是爱憎分明,分的清是非轻重。”李助也叹道:“你看他虽然好酒,可又有哪次因为喝酒说过糊涂话的。”
众人皆是点头,表示认同。
第二日一早,各军正准备出营操练,此时从军法司营房里,却抬出了十几具尸体,简简单单的就用白布裹着。从大伙眼前走过。
所有人都是眉头大皱,心中五味杂陈。
“幸亏昨日没乱来。”
“幸亏鲁达哥哥交待得干脆啊,要不然……”
“这些人死在战场上多好,家里还能得些好处……”
“看样子真是要送到对岸,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呀。”
这群见惯了生死的士卒,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同的话,可都觉得死得太憋屈,太不值得了。
在这梁山之上,每日活得这般滋润,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头,可如今却违反军法,不光自己身死,还得连累家里分的土地都被收回。
真是蠢啊!
……
……
几日后。
“哥哥,最近这大名府倒是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柴进在聚义厅中落座不久,时迁笑眯眯的跑进来,对他说到。
一旁的李助无语的道:“你倒是说完啊。”
顺势朝他轻轻踢了一脚,不想这偷儿甚是警觉,居然被他躲开了。
“哈哈,你这小子身手确实可以啊。”李助惊讶的笑骂道。
时迁咧嘴一笑,“上不得台面。”
见柴进和李助皆看着他,忙说:“前两日,那大名府富家老爷卢俊义,被抓了。说是私通青州白虎山的强人,意欲里应外合攻取大名府。”
白虎山,不就是宋江那一伙么?他还是对卢俊义下手了啊!
柴进闻言不禁笑道:“具体情况你可知晓?”
时迁本来就是当一个乐子出来说的,虽然这卢俊义号称枪棒天下第一,可毕竟是个富家老爷,和自己也跟山寨扯不上边,哪里有仔细去探查过。
不禁摇头道:“小弟并未仔细查过,在大名府就听到有这么回事。”
旁边的吴用有些疑惑的开口,“这卢俊义江湖人称玉麒麟,乃大名府首富。怎么可能和宋公明勾搭到一起,他的钱财怕是这辈子都花不完了,能图什么?”
柴进玩味的看了吴用一眼。心中暗笑:原本这卢俊义投梁山,宋江是主谋,你可是第一从犯啊。没有你吴学究在人家墙上写反诗,别人可遭不了这罪。
可这话却没法说。
交待时迁道:“你回大名府,将这事情弄清楚。”
时迁虽然疑惑,却不会多问,领命去了。
而李助和吴用也有些奇怪,为何柴进会对这事感兴趣。
“哥哥是想去救这卢俊义?”
柴进摇头道:“这玉麒麟素有名声,可我并未见过,他宋江的事我不想参合,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吧。”
几人正说着话,却见朱贵领着自己兄弟,笑面虎朱富进来。
还没怎么着,朱富直接带头跪下道:“求哥哥救命!”
这又是怎么了?
柴进忙让他起来说,别动不动就行大礼。
朱富有些急切的道:“小弟在老家有个师傅唤作青眼虎李云,在沂水县中做都头,平时对小弟也是多有照顾,可不知为何前些日子得罪了上官,被打入死牢了……”
柴进听到一半,便想起来原本轨迹中。这朱富却有一个师傅李云,可当时是因为李云去抓李逵,才让这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