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先被花荣一箭射倒,虽然没死可左臂已经完全不能动了。咬着牙翻身起来,见同来的官军已经死伤大半,连忙一跃上马想往南逃窜。
可哪里能让他如愿,刚刚跑出几丈远,只见一个手拿方天画戟的年轻人,和一个黑脸大汉举着开山大斧就往往毕先头上劈去……
他抓起手中的腰刀一把挡开那长戟,可那巨斧却已经直直从天灵盖劈进,毕先还没来得及呼喊,就将他分成了两半。
危招德本来还希望小李广花荣能把毕先留给自己,可谁知道话刚说完,就看见他已经入了黄泉。瞪着个眼珠子叹了口气,感觉像是报仇了,可又觉得不过瘾!
糜貹等斧头落下才听清楚危招德的话,不禁汗颜一笑。
“这位兄弟对不住啊,一下手快了。”
说完又是一斧砍破牢笼,将危招德救了出来。
毕先已死,剩下的官兵更是一下没了主心骨,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求饶。
危招德这莽汉捡起地上一杆长枪,还要杀几个人出气,却被旁边的王进一把拖住。
“怎的?”危招德不解的看向王进说道:“这些都是跟着毕先反叛的逆贼,哥哥让小弟全杀了替楚王报仇。”
王进微微摇头,对他道:“这些人也只是听令行事,将来定替你擒拿寇猛来出气。”
说完眼神往前一引,危招德连忙回头看去,见一个儒雅非常的官人和一个气度不凡的道士正往这边走来。
危招德哪里能猜不出是谁来,收敛住心神跟在王进、柳元身后快步迎过去,只觉得身上的伤全都好了。
“我等来迟,让诸位兄弟受苦了。”
还没等他们开口,柴进率先拱手致歉道。
王进几个连忙行礼,柳元更是笑道:“我们倒是没什么,就是危招德兄弟受了些委屈。”
柴进得了马灵的通报,自然是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的,闻言关心道:“好汉能投我梁山,小可心中快慰。不知身上的伤可还要紧?”
危招德忙再次行礼道:“都是皮肉伤不打紧。能投梁山麾下乃小人之福,多谢大官人接纳!”
和他客气几句,柴进看向义兄,对他点头道:“我已经派人通知张三,让他想办法将义母遗骸寻地方安置。等将来咱们再做安排!”
王进还没开口,史大郎忍不住问道:“大官人,为何不将老夫人棺椁迁进济州?”
柴进神色一正,沉声道:“义母临终嘱托希望葬在淮西,咱们自然尊她老人家意思为好。”
旁边的李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狠厉道:“现在王家族人是担心惹麻烦才这般做,将来定让他们跪着迎请老夫人灵柩回乡。”
……
濠州城里,都监闻达被知州相公顾仁美急匆匆的叫进了府衙,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顾仁美焦急的道:“那梁山贼寇在下邑县外被人给劫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闻达在路上自己推算着时间,已经大概猜到了是这事,心中虽笑,可面上还是露出惊骇神情,装模作样的喊道:“怎么会如此?”
“这还有假,我派去的交接书吏都逃回来了!”顾仁美指着闻达,本想骂两句,可却还是忍住了。虽然他撺掇了,可自己又何尝不想将人送京城去的。
能把梁中书和高俅都哄得眉飞色舞的闻达,哪里能猜不透这顾仁美的心思。
连忙自己跪下道:“都是末将之错,还请相公责罚!”
顾仁美见他恭敬,摇头叹了口气,让他起来。
说道:“这又怎么能怪你呢。只是如今毕先已死,万一上头追问,难免跟着吃瓜落啊。”
闻达早就想好了应付办法,见说忙道:“相公勿忧,这事完全怪罪不到您的头上。”
“为何?”
“这人是在应天府地界被劫的,理应由南京留守司负责。”闻达道:“那下邑县不远就是芒砀山,那里头常年藏匿匪盗世人皆知,咱们濠州只有功哪里会有过呢。”
顾仁美闻言不禁点头道:“有道理,咱们只负责押送,可你应天府不太平,濠州哪里管的着。”
说完心头也是一松,又问闻达道:“可如今损了人马,这总要有个交待吧?毕先领过去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没几个跑回来的。”
“这样更好。”闻达道:“他们本来就是淮西的贼寇,如今逃了咱们还可以把罪责推给他们。就说他们匪性难改,又逃往芒砀山为寇去了,那样的话,州府连抚恤都不用负责……”
……
顾仁美本来就是一个老夫子一般的人,没有太多主见。能当上这小小濠州知州,还托了王庆杀了淮西很多官吏才上的位,哪里能经得起闻达这个老油子的忽悠。何况人家闻都监句句说在点子上,更加没有不听的道理了。
二人商量一阵,闻达便离了州衙又喜笑颜开的回了自己的庄子。
刚刚在家中坐不多久,便听人禀报说故人张员外来访,连忙起身相迎。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直接领进了后院书房,客气的倒了茶水,请人坐了。
只见张员外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包,双手奉上笑着道:“我家哥哥交代,这次多亏都监相公帮忙,这是特意来感谢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