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静楠其实还查了很多书,不敢凭借两个亲吻就确定心意,她有心想观察其他人,可身边能看到的,竟只有林琅和郭平安,这二人本就在磨合间,又如何能让她领会什么。
乖巧坐在床榻上,静楠微垂着脑袋,乌发柔顺地垂着,宛若听训的学生,将所有事情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她还小声道:“哥哥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轻薄你的,怕你生气,所以就偷偷……”
“嗯,偷偷轻薄。”
静楠耷拉着脑袋,却不知如何回,她的确做了,无可辩解。
从小到大,静楠对哥哥都没有秘密,那两个吻和这次生病一事,让她终于知道了,为何隐瞒和撒谎是大忌。
如此静了好一会儿,荀宴见她已诚心认错,才慢道:“我不气,但有一事,圆圆必须要做。”
“……?”
“那次,只有你确认了自己的心意,我并没有。”荀宴俯首,定定与静楠对视,眸色沉沉。
静楠一呆。
…………
大公主外出溜达(躲藏)了半日,磨磨蹭蹭回府时,得知荀宴已经离开,顿时松了口气,忙去寻静楠。
小姑娘不见了,乍然入眼的,只有床榻上鼓起的一个小包,大公主仔细分辨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圆圆?”
被褥中传来闷闷的回应声。
她担心人憋坏了,上前掀开一角,只见小姑娘苍白脸色不复,取而代之的是格外红润的面颊,双目好似含水,亮得惊人。
一碰,还格外得烫。
“发烧了?”
静楠摇摇头,用被褥裹住脑袋,慢慢半坐起,那神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阿宴呢?”
“哥哥,有事,不是,去买东西,出去……”颠三倒四的回答,还结结巴巴,让大公主狐疑更甚,目光左右打量,都没看出蹊跷来。
在她心中,两人都还未开窍,自然难以想到不可描述之处。
“阿宴凶你了?”
“没有。”小姑娘软声回答,“但是哥哥发现我们骗他了。”
“我就知道……”大公主嘟哝了声,“他说什么了?”
静楠回想,可竟想不起哥哥临走前交待的话了,脑袋里一片浆糊,乱糟糟的,浑身都烫。
她才意识到,自己偷偷亲哥哥,和哥哥那样……那样……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最终记得的就是,“哥哥很生气。”
因为刚刚特别用力,她腰都被掐红了。
大公主心里一个咯噔,顿道不妙,阿宴与常人不同,她早知晓的,怎么犯了和父皇一样的错误。
她是长姐,阿宴不至于要如何教训她,可大公主只要想到那张冷脸,心里也犯怵。
父皇都抵挡不住,她更不行。
大公主又问了几句,眼见从静楠这儿难以得到结果,转身就去问侍婢,“太子离开时形容如何?”
如何?侍婢古怪地对视一眼,俯首答:“脸特别红。”
完了,脸都气红了。
这一刻,大公主认真思考起了收拾包袱外出散心之事。
***
“太子殿下?”金銮殿上,负责总地司的前工部侍郎小心翼翼出声,他呈禀已经好一会儿了,太子依旧面无表情,似在沉思,叫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安。
这种情况,出现不止一次了,连着几日都是如此,有人揣测,太子的好心情是否终于结束。
徐英不着痕迹地用拂尘柄戳了下太子,荀宴陡然回神,方才的话其实完全没听清,却颔首道:“嗯,就依你说的办。”
这人还当要受训,闻言如临大赦,忙领命退入众臣中。
余下无事,这场早朝也就散了,徐英慢慢跟在自家主子身后,见其左转右拐,也没个目的地。
他习以为常,这几日太子爷都是这模样,失了神般,做事心不在焉,晚上看书也是捏书做个模样,估计一行都没看进去。
徐英琢磨着,昌安乡君,这几日似乎也没来啊。
他隐隐意识到,应是这两人之间有事。
如此想着,下一刻就远远瞧见了人,可不正是那位乡君。
徐英目露笑容,随主子迎上前去,却见太子和乡君在还有三步之遥时停住,不发一言。
徐英这看看,那看看,纳闷了,不是……这两人,怎么都红着脸呢?
第97章 帐篷
回廊之中, 二人隔两柱而立,不约而同分别看向左右,似在观摩柱上雕刻的精致花纹, 若忽略泛红的脸颊, 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的。
徐英越觉古怪,他虽少了个玩意,但该懂的都懂, 太子殿下和乡君, 怎么这么像情窦初开的男女?
不是,乡君还差几个月及笄也就罢了,太子殿下您都快三旬的年纪了, 还这么纯情合适吗?
旁观者如徐英,暗地快被这两人急死,多少人都看出来了,他们竟还只到这一步。
到底是荀宴先开口, “进宫何事?”
往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静楠脸蛋红通通,说是哥哥生辰快至,想要为他绣一条腰封,问他尺寸。
荀宴恍然, 原来还有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