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他直立后的身高,这座房屋都显得小巧了,一身轻衫不经意间勾勒出修长的身形和精瘦腰身。
静楠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发起呆来,想起了那位古姑娘经常盯着哥哥的眼神。
很灼热,像是要把哥哥吃掉一样。
从小到大,静楠就没有喜欢过看书,她接触的书本都是由身边人挑选出来用于学习的,至于什么灵异鬼怪、情情爱爱的话本,就从未接触过了。
所以,静楠目前了解男女之情的渠道唯有两种,一是身边人无形的示范,二是前几日荀宴给她讲的故事。
古月容的做法太过明显,让小姑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哥哥好像很受人喜欢。
哥哥以后,会像她看到的那些伯父伯母一样,找个漂亮姐姐一起生活吗?
想到这儿,静楠眨了眨眼,下意识心生抵触。
她早就习惯和哥哥两个人的日子了。
兀自出神间,静楠丝毫没有察觉到搀扶着的人,目光已经几次不经意地掠过了她,看见的都是她状似发呆的神情。
圆圆不大对劲。荀宴若有所思,这种情况……似乎是从古月容频繁出现之后开始的。
“啊——”哑仆发出的声音惊回二人思绪,他手捧食盘,高兴地比划。
练很久了,该休息休息吃点心了。
荀宴一顿,慢慢往回走去,坐上轮椅。
不大的石桌上,迅速摆上了桃花饼、骨头汤以及一大杯羊乳。
哑仆哪儿都好,就是太过操心他们的身体,从得知荀宴双腿有疾正在治疗的那天起,就坚持不懈地给他煲骨头汤。
猪骨羊骨牛骨,各色汤汤水水,荀宴喝了四年。饶是他这样的性格,再看到这些汤,也有点吃不消。
他拿起一块饼咬了口,面不改色道:“中午吃得太饱了,喝不下,汤先撤了吧。”
哑仆立刻投来不赞同的目光。
说他胆小也胆小,偏在这种事上,执拗得很。
荀宴又道:“我等会就喝,你先去忙,待会儿来收拾就好。”
哑仆到底不敢违背主人意愿,犹犹豫豫地走了。
不得不说,看着他的背影,荀宴竟感到浑身微微一松,方才被他握在手中的桃花饼上已然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手指印。
下一刻,面前罩下阴影,静楠歪过脑袋看他,再看看汤,“哥哥不想喝吗?”
“没有。”慢慢咀嚼鲜甜的饼,荀宴自不可能让小姑娘看出破绽,“只是有些撑。”
静楠眨眼,半信半疑,继而看向自己的那份羊乳,同样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
羊乳有膻味,即便哑仆已经尽力去膻了,鼻间依旧能够嗅到那不美妙的味道。
瞥见荀宴正认认真真地吃饼,静楠灵机一动,突然“呀”一声,手中的碗向下倾泻,羊乳自然而然倒向地面。
只是还没倒到一半,荀宴就像身后长了眼睛般,伸指朝后一夹,正好夹住碗沿。
羊乳在碗中微微晃动,最终留下的还有大半。
“不可浪费。”荀宴这样道,看过来的目光就如同方才的哑仆,满是不赞同。
静楠:“……”
她微微鼓起双颊,指着汤,“可是,哥哥明明也不想喝。”
“没有。”荀宴很淡定地否认,随后举起碗将汤喝尽,挑眉示意她看空空的碗底。
当然,那种因喝多了汤而涌出的微微反胃感,荀宴是不会道出的。
有了示范,静楠不好再抵赖,慢慢吞吞地喝掉一口又一口,最后实在剩下一层浅底难以下咽。
她看了眼碗底,再巴巴看向荀宴,“哥哥……”
如果喝不完,要被哑仆盯很久的。
微不可闻叹一声,荀宴刚要接过碗,哑仆正巧走了回来,见状顿时发出“啊啊”大叫,吓得静楠往后退了步,刚巧绊在轮椅上——
身体一晃,栽在了荀宴腿上。
荀宴闷哼一声,已然恢复大半知觉的腿突然遭受压迫,虽不算疼,但确实算不上舒服。
静楠显然深知其中危害,立刻想要起身,只是她是朝后摔入轮椅,卡在荀宴腿间,动了几下,反而越难站起。
起初的疼意变成了痒,眼见小姑娘如同小动物般,在轮椅中努力扑腾,荀宴不由莞尔,伸出一臂护住了她,以免她在侧翻摔下地。
“圆圆……”他准备让她停下动作,由他来掌控,没想到才唤出这么一声,未合上的大门竟直接走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神色匆匆,似是从哪处奔来,面上载满了欲脱出口的千万言语,却在看见二人如今模样时,神情硬生生由焦急转为了震惊。
震惊的同时,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悄悄抬手掐了把自己,随手轻嘶一声,说明这不是梦。
将这番动作尽收入眼底的荀宴:“……”
依旧被震惊到思绪混乱的大公主:“……”
她不大清醒地想:这似乎、确实是曾经记忆中那个一身正气的少年,应该没错。
那他怀中的小姑娘是谁?看模样很是眼熟,但应该是错觉,总不能……
总不能是她认识的小圆圆吧?
尴尬之下,大公主想要扯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