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摇了摇头,意识陷入了更深的昏迷。
在梦中的沈星降,漂浮在灰色的海中,面前有着一座犹如方尖碑一般高耸的建筑物。
巨大的螺旋徽章镌刻其外。
真理基金会的徽章。
“疾病、恐惧、变异、污染、饥饿……死亡已经降临。世界正在被阴影吞噬。神遗弃了我们。唯真理基金会可救世。信真理的必将获得宁静……”
内里传来唱诵经文的声音。
沈星降似乎被什么推着,向里面走去。
狭长阴暗的大理石隧道上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疯狂的耳语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不信的人,祈愿其堕落疯狂……堕落疯狂……疯狂……”
眼前出现了黑色的光。
从体内深处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
沈星降不能的想要后退。
可是腿却不由自主的向前。
他走出了隧道……在隧道的尽头,是一座宏伟的大厅……中间的球形上镌刻着螺旋的铭文……无数的人跪伏在地唱诵经文。
而一个穿着黑色兜帽大衣的人站立其下。
他似乎认识此人,又似乎不认识。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从何而来吗?”那人菲薄的红唇微微动了动,轻声问他。
然后那人抬头看向螺旋星盘。
“当星幕坠落之时,真实将会降临大地。星降……这就是你名字的由来。”
那人回头看他。
他的面容隐藏在兜帽内。
一片漆黑。
“你终于回来了……”那人抬手向他,菲薄的红色嘴唇勾起了一个冰冷的笑意,“真理之神最宠爱的……孩子。”
沈星降从噩梦中猛然惊醒。
像是挣扎出了黑色泥淖的深渊,他急促喘息着睁开眼睛,看向旁边那团安静的篝火。
顾虞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身前用狙击步/枪支撑,正在闭眼假寐,一听见动静便醒了过来:“清醒了?”
“我们……”沈星降一开口发现嗓子沙哑,“我们在哪里?”
“迷雾山脉北部山翼。”顾虞说,“这片没有树木,旁边还有河,比较适合暂时休息。”
“蛾蜂女……还有那个山洞,异族……”
“死了。”顾虞平静地回答,“不算厉害,虽然是异族。”
沈星降松了口气:“大人,您又救了我。谢谢。”
顾虞看他一眼,用树枝拨弄篝火,上面漆黑的小锅里煮着一些香菇粥,正在咕噜咕噜冒泡。
“不然呢?”她说,“难道看着你去死?”
“一般……都是这样吧。”沈星降说,“我不过是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附属品。大人为什么对我、对我这么好……”
顾虞沉默。
一般都这样,包括最开始……在荒原上遇见他的时候,她也没打算收留他。
“我怀疑,之前的蚰蜒、兔唇蝠,还有最近频繁出现在边界的异族都跟你有关。”
“和我?”沈星降吃惊。
“你在梦里,一直在说胡话。”顾虞不留痕迹的转移了话题,“想起了什么吗?”
沈星降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记忆还是碎片一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虞原本也没真的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她点了点头。
“我们等你的烧退了再走。”
沈星降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滚烫。
“这不是……”他低声说,“这不是发烧。大人……您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异族老爷给我打了一种成瘾性的针剂。是一种分泌物。可以注射,也可以口服。”
“刚才在梦中,我想起了一些细节。刚刚被抓住的人会被带到异族在各地的破碎大厅,然后由那里的异族进行仪式后分发下来这种东西。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得到一点儿。注射的感觉就像是被蛇咬过一般的……如影随形。所以这种分泌物被叫做蛇吻。一旦被注射过后,就会上瘾,每个月都必须补打第二针。没有人敢离开自己的主人……因为那太痛苦了。”
“我比较幸运。”沈星降无力的笑了笑,“老爷们说我长得好看,吃掉太浪费了吗,而且听说我当时在破碎大厅的时候很顺从。所以我只是口服了一半的剂量……得到的结果就是每个月会发、发……”
他艰难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不像是在形容人类的正常冲动。
像是在描述动物。
“可以挨过去吗?”
沈星降瑟缩了一下,低声说:“发烧总有一天会退烧的。可是发情不会的……热潮期不会过去,除非……”
体内的火让他难耐。
他眼眶泛红,抬眼看向顾虞,缓缓的解开自己的衣服,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大人,您要用我吗?”
顾虞微微皱眉。
“老爷们说我这个时候体温高,看起来很好看。用起来也一定很舒服。”
火光中她平静脸庞让这个皱眉显得有些不明朗。
木头在燃烧着,劈啪作响。
可顾虞没有动作。
沈星降知道自己现在很恬不知耻,又显得多么地不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