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而至嫁时方有实封。今岁二月,喜儿格格就变成了荣安公主,荣安,圣上千挑万选,才择了这么一个寄托了所有希冀的封号给她。
宫人没有跟来的,陆满福眼瞧皇上,方要过去抱她,就见主子爷快乐一步,自行起身把人抱到了怀里。
“容朕想想,你先下去吧。”他随口吩咐庄王,转头去哄趴他怀里起床气甚大的小团子,一面却叫陆满福把折子拿过来。
庄王瞧了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十月,朝堂之上声讨殷陆离的言论日益增多,皇帝一概置之未理。直至有一日,帝师汪绍仪奉了一份请罢殷陆离的千人联名书,天子握于手中,翻看几遍,却撂下道:“康平一朝,以文字狱故,数百人牵连枉死,天下数年无诗文,先帝素为之叹息。因其在时,即屡次教导于朕,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朕未有一日敢忘。”
“是以百家争鸣,各抒己见,朕素来所乐见也。如今因为一本书……”他拾起左手边陈放的典籍来,淡淡一哂,“你们要罢了朕一省巡抚,倒是比康平爷还厉害些。”
“臣等万死不敢!”汪绍仪慌忙撩袍下跪,辩白道:“实是臣看他书中多蛊惑偏激之言,最易将人引入歧途。请皇上明鉴,臣是怀疑此人心术不正,有意动摇我科举取仕之本,终将危害于我朝社稷。”
皇帝道:“朕倒是觉得他说得不错,是为人才长远计。”
“皇上——”汪绍仪猛地抬起头来,宝座上的帝王却只将手一压,但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朕不偏听你一面之词,也不偏信于他,索性召他进京,朕听你们辩上一辩,再叫这满堂朝臣评一评谁更有礼。”
“皇上……”汪绍仪张嘴欲拒,却无言以对,众臣只面面相觑,皇帝但一挥袖:“卿既没有异议,此事就这么定了,传朕口谕,召殷陆离进京奏对……”
“启奏皇上——”话音甫落,庄王便往前一步,说道:“汪师傅年事已高,恐其精力不济,奴才恳请万岁爷允准,叫这一千个签了联名书的举子一同与殷抚台论辩。”
底下隐有异议:“如此岂非以多欺少?”
庄王但道:“自来以理服人,有理不论多寡。”
“言至有理。”皇帝点头准奏。
殷陆离抵京在十月底,皇帝召之于养心殿,彼时皇帝令他一人与论千百之事,便除了陆满福许久未有人来的启祥宫,也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纵说千万,尔必忧心,我无所慰君,独企平安,千万珍重……”明微写信与长公主,写罢执笔,一声叹息。正叫朝云送出去,门上即禀陆公公求见。
一晃数月,除了容钰与陆满福,以及偶尔过来转一圈的喜儿,启祥宫已近乎无人造访。明微也不甚在意,只当他是与往日一般送些东西,但叫传他进来,不料陆满福扎地打了个千儿,只禀:“万岁爷召娘娘往养心殿一趟。”
明微眼眸一抬,瞬即又敛下去,把信封交给朝云,随手整理着桌上的纸笺问何事。
陆满福一瞬有些替自家主子爷不值,却还是如实答道:“殷抚台求了主子爷,请见娘娘一面。”
明微思量片刻,但叫丫头拿了披风过来。
第93章 不相往来
皇帝有数月没再单独见她了, 尔然宴上匆匆一瞥,甚至不及辨清眉目。本欲仍不见她,只下头禀李嫔至时,究竟辗转挂怀,从自己私心将人招到了梅坞。
不过是想在个没有旁人的时候细细瞧瞧她, 可不过一眼,目光就好似胶在了她身上。
脚也不听使唤, 直到她身边才停下来, 低眸看着她道:“比上回见时气色好多了。”
“陛下还好么?”明微抬眼看他。
“朕很好。”他望着她清澈而殊无情谊的双眸,蓦然把抬到一半的手收了回去,返身叫传殷陆离。
就这样吧, 免得说得多了,又生龃龉。
他顿了顿,踅身走了出去。瞧见喜儿抱着两个藤球出来,但陪她玩了一会儿,殷陆离与她便一前一后出来了。
五彩斑斓的小球将被丢到她脚下, 小喜儿追着跑过去捡球,抬头却叫她裙子上绣得几朵绿萼梅吸引了目光,便一手抱球一手去扯她的裙子,拿到鼻尖嗅了嗅,仰头看她。有两三个月不见了,她养着小脑袋打量了好一会儿, 忽一扭身跑到皇帝腿边, 拽着他的袍子叫抱。
皇上把她抱起来, 顺着她的意愿走到明微身边,喜儿抱着七彩斑斓的小球瞧她,瞧了一会儿,声音小小的叫了一句娘亲。
明微夸奖她乖,向来我行我素的小公主竟然害羞的低了低头,转而把球一丢,理所当然的张开了小手:“抱喜儿!”
明微笑看她不语。
哼!喜儿把脸一扭,抓着阿玛的衣襟埋到了他肩头。
皇帝怜爱的拍了拍她,但望眼明微,只道:“你回去收拾下,等天黑了朕安排你出宫。
“好。”明微福身告退。
长公主自苏州返京,銮驾尚未出江苏,明微连夜出宫,只在客栈歇息了一晚,一大早就离了京,四日后于济南府与之会合。
“明微?”长公主六个月身子,便穿着夹衣也已经显怀了,乍然见她吃惊不已,一瞬又焦灼的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