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善?
这个词和魔君存在任何关系吗?
“是是是。”
此时此景,沈呦呦自然只有顺着她的话来。
她思绪转了转,语气自然地问,
“姐姐在魔宫侍奉多久了呀,感觉姐姐知道的真多。”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只斟酌着道,“我自幼便待在魔宫,一颗心尽是归属于魔域。”
这话是表明她绝无被策反的可能,用词颇为含糊,半点信息也未多透露,可沈呦呦却已得知了想要的答案——
原来,她真的已经在魔域。
还是……在传闻中的魔宫里。
……
沈呦呦提着有点过长的裙摆,笨拙地沿着墙壁,朝着前殿走去。
“君上在前殿。”
那女子只留下这么句话,沈呦呦以为这是大魔王的命令,便摸索着前往前殿。
好在这魔宫虽然颇大,却并不弯弯绕绕,顺着女子给的方向一直走,她很快便走到了一扇恢宏的嵌着幽暗明珠的侧门前。
“啊——”
一道转瞬即逝的可怖痛呼声传来,沈呦呦刚迈出的脚步一顿,忍不住跟着毛骨悚然起来。
而她来不及低头,目光恰好撞见了此时殿中的景况——
大殿空落落的,唯在左侧还有一列人,那些人脸上刚露出极致的痛楚,瞬刻便凭空化做了数团水雾。
这一回,连半点呼声都未发出。
而再看此时的殿面,已然覆上了厚厚一片水泽。
可以想象,这会是多少条人命……
“过来。”
前侧响起的声音如此悦耳,仿若清泉泠泠,可落入沈呦呦耳中,却不亚于恶鬼的传唤。
他杀了好多人,他又会怎样对她……
沈呦呦神情僵硬,艰难地朝着殿内走去,一直到他座前才停下。
他坐在墨玉砌就的高座上,手搭在额角处,身子尽数靠着座背,坐姿甚是慵懒。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一瞬,很快又移开,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僵硬:
“方才我与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方才的事……沈呦呦很快反应过来,这指的是关于留下的事。
沈呦呦声音微颤,结结巴巴地道:
“可我、我是君上,安置在玄天宗的内应,若是留下,岂不、岂不是……”
而他很快打断她:“你觉得,内应有无,对我来说很重要?”
沈呦呦微愣。
不重要的话,那他当时为何因此留了她一命。
“我……”
沈呦呦硬着头皮道,“可我不知晓,我留在此地,于君上而言,有何、有何用处。”
她悄悄瞥向高台上,却见那位魔君唇角竟似是上扬一点。
“不必有什么作用,你只需待在我身边就好。”
他稍有些急促地补充,
“也不是说,你只能待在这,你若想要去魔域各处……若是想去其余地方,我得空也是可以带你去的。”
闻言,沈呦呦却莫名有些头皮发麻。
这些话,怎么有些像定情之论……出自大魔王之口,予人说不出的诡异感。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这等地步?
见她久久未回复,他的语气骤然转厉:
“你不愿意,可是还想着玄天宗里那师弟?”
听了这话,沈呦呦才是真的惊了。
他怎么会知道小仙君……
瞧得沈呦呦眸中闪过的惊恐,谢知涯哼了一声,佯装怒道:
“那我去杀了他,你便会愿意留下了……”
“不……”
沈呦呦当即开口辩驳,又意识到此刻表现出对小仙君的看重,只会令他更危险,于是艰难改口道,
“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谢知涯努力让语气显得冷漠无情:“那是如何?”
沈呦呦紧张到手心冒汗,语气艰涩地道:“他……那位师弟,其实是我哥哥……”
“哦。”
谢知涯的语气变得古怪起来,
“哥哥?这么说……那他也是妖么……”
“可我不曾听说过,你们凤凰一族还有双生子的存在。”
闻言,沈呦呦身体一僵。
他果然是知道……
可她瞬刻又安下心来,若他真的要对她做什么,早就做了,她也没法子反抗。
眼下更重要的,还是要将小仙君摘出去。
于是,沈呦呦定定神,解释道:“他……他是白鹤妖,是我的邻族,是他照看我长大……”
她露出郑重的神情,“对我而言,他就如生身父亲一般。”
谢知涯:“……”
他用古怪语调重复了一遍:“生身父亲?”
沈呦呦坚定:“嗯!”
她看着座上魔君紧绷的下颌线,登时有些紧张……她可是说错了什么?
罢了。
谢知涯深吸一口气,语调竟有些气急败坏:“我只问你,你当真不愿意留下来?”
沈呦呦低一点头,不敢看他,小小声:“嗯……”
谢知涯抬手指了指地面:
“你刚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