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喜欢她这样的称呼。
而苏若雪却眼露喜色:“你认得我?”
谢知涯顿了顿,似若深意地道:“宗门内,应该无人不识苏仙子。”
他方才正在练剑,此时手中还握着剑,也不欲多言,直接道:“苏仙子找我有何事?”
苏若雪温顺地敛一点眉眼,柔声道:“恐怕谢师弟也猜到了,我此番找你,是因为嘉宁那丫头……”
沈呦呦此时正在一旁,收拾砍下来的竹子,耳朵却一直注意着这一边的谈话,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微愣。
嘉宁……指的是夜九那堂妹么?
可苏若雪为了她找上小仙君是为何?难不成是要做说客?
但她们两个关系明明不怎么样啊……
沈呦仔细思索苏若雪秉性,脑中冒出个荒诞想法,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而另一边,谢知涯并未搭腔,只是静静地看着苏若雪,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苏若雪见他并不搭话,只好继续道:“若雪那丫头性子倔,我也是最近才听闻,她曾经还对你示过好。”
“可她大概被义父宠坏了,行事总由着性子来,恐怕让谢师弟因此受了些累,可她不曾经过事,性子天真烂漫,又是头一回喜欢上人,这才处事懵懂了些……”
一边说着,她观察着谢知涯神情,企图观察他听到这些话后的神况变化。
可岀她所料的是,谢知涯面上却很是淡然,既无愤慨也无触动,并未因为她这番话起任何波动。
这就有些难办了。
在她原本的计划里,若他是两者中任何一种反应,她都有应对的法子,可偏偏他哪种也不是,反倒是完全像已经当岑嘉宁是个陌生人……
可据她所知,岑嘉宁那所谓的喜欢,是带给了谢知涯不少麻烦的。
谢知涯原本在弟子间人缘很是不错,天赋也是上等,原本是前途可期的,可却因为得了岑嘉宁欢喜与偏爱,引来不少妒忌,更招了不少家世出众、亦有意于岑嘉宁的弟子的构陷。
曾经想置他于死地的那弟子,正是其中一员。
除了遭到些许排挤外,还传出些许污糟流言,说谢知涯是仗着皮相好,才勾引了这位宗门大小姐,企图借此平步青云。
这些事,让他在一段时间里成了众矢之的,日子很是难熬,甚至原本该属于他的一些机会,也因为了避嫌,转移给了其他弟子。
她原本以为,如此这般,谢知涯怎么可能不讨厌岑嘉宁呢?
可原本笃定的认知,却在看见谢知涯无欲无求般的冷淡神情后变得不确定起来。
可她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
苏若雪咬咬牙,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所以,我想作为她姐姐,替她向你道一个歉……”
场上冷寂片刻,谢知涯才平静地“嗯”了一声。
苏若雪心上升起一种莫名的不适感,在以往同人的交道中,由于善于察言观色,且言辞动人,她向来是把控节奏的一个。
可今日与这位谢师弟的交谈,却让她很是费劲,反而有一种被他带着走的感觉,半天都没有恰当时机去表明来意。
这让她很是不悦。
她来之前全然没有想到,一个普通弟子会对她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
是了,他只是个普通弟子,以她的身份,愿意孤身前来拜访,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她又何必过分纤尊降贵?
如此想着,苏若雪深吸一口气,用秋水漾漾的眼眸凝望着谢知涯,道:“而我此番来,除了替嘉宁道歉外,还希望谢师弟能够不计前嫌,前去劝慰嘉宁几句……”
苏若雪露出愁容,烟柳似的眉微蹙:“嘉宁约莫是被伤到了,在感情之事上,竟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我听说,她短短月余,竟已经换而接触过好些个男弟子了,我身为姐姐的,自然不好看着她如此因情伤而堕落。”
其实,岑嘉宁真正表达出那种意思的,只有夜九一个罢了,可苏若雪习惯于稍稍强调,便在用词上宽泛了些。
她直视着谢知涯的眼睛,柔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恐怕也只有谢师弟去劝,才能劝得动了……”
谢知涯垂着眸,眼底闪过不耐与冷意,他刚欲要说什么,身旁却另有一道轻快声音响起。
“哎呀,这就是苏仙子你的误会了。”
沈呦呦抛下那堆竹片,扶着剑便走近来,笑嘻嘻地看着苏若雪,“解铃还须系铃人自然不错,可仙子又如何能确认,谢师弟就是你口中那只铃呢?”
“我……”
苏若雪话语微滞,看着突然插话的沈呦呦,蹙眉道,“你又是谁?”
“我是他师姐。”
沈呦呦双手抱剑,努力昂首挺胸,想让自己显得豪橫一点。
“抱歉啦,我们守寂堂人丁稀薄,苏仙子若不能说出些更有说服力的话,我家师弟恕不外借。”
口中说着抱歉,可她的神情却不含半点愧疚。
听闻她话语中的“我家师弟”,谢知涯眼中闪过一丝愉悦。
苏若雪声音稍急:“可嘉宁就是在哭着跑出谢师弟居所后,才开始在感情之事变得……不羁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