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漪不经意的抬头,看着四周高耸的宫墙出神:“是啊,回来了呢。”
“容月如何了?”孟漓看着容月紧闭的房门问道。
谁知提及容月,慕云漪却是叹了口气。
“她不好吗?”孟漓心下诧异,昨儿自己离宫的时候容月分明已经醒了,应无大碍才是,莫非是后半夜又出了什么状况?如此想着,孟漓拔腿就向偏殿走去。
“阿漓,你且等等!”慕云漪拦住孟漓,“阿月身子好多了,热度也退下去了,只是情绪……关于她衰老一事,我本想着待她恢复得好些了再告诉她,谁知今儿早上她喝药时看到自己手背的肌肤觉察到了什么,于是不顾宫女劝阻,自顾自地下地到梳妆镜前,结果便看到了里面自己的模样……”
“原来如此,纵然容月不是那种惜颜如命的女子,可自己容颜和体能骤然衰老十岁,无论如何都是难以接受的吧。”
“是这个道理了。”慕云漪摇了摇头,她明白容月最介怀的是自己出现在萧野面前的模样,萧野可以不在乎,可容月却一定是十分抗拒的。
“都怪我,怎得就忘记吩咐宫人把铜镜搬走呢……”慕云漪捏了捏自己的手,想着容月失落的目光,不免有些自责。
“没了铜镜,还有其他,就连喝汤药的时候她都可能会看到自己的容颜,难道你能一一阻止不成?容月总要面对的,这又岂能怪你?”
孟漓难得正经,这柔声的安慰让慕云漪眉头舒展了不少,“其实现下最难做也最无奈的是萧将军。”
“他今日也来过了?”
“可不是么,一早便来了,可是阿月说什么都不愿意见他,没办法,我只好以外臣不宜频繁出入内宫,且容月需要静养为由让他回去了。”
“哎,心药还需心药医,我医得了病却医不了心,全看他们二人自己了。”孟漓说罢,又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挑着眉毛凑近慕云漪道:“你说外臣不宜出入内宫也太牵强了,我可是大摇大摆地进来,畅通无阻呢。”
这时宫苑门口一个声音抢先慕云漪一步传了过来,“宫里有谁敢拦着堂堂塔秋王世子?何况……”
慕云漪和孟漓纷纷回过头去,只见慕云铎不知何时到来,虽说他如今已是西穹实质上的皇帝,但慕云铎除却上朝之外,几乎都穿着便服,此刻亦只是一袭牙白色祥云纹锦袍,步履轻快地走进宫苑来。
孟漓正欲屈膝行礼,却被慕云铎一把扯住,“可别,眼下只有咱们三人,就别闹这些个虚礼了,朕可见不得救命恩人朝自己下跪。”
“放心放心,我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孟漓笑道,当真是没有客气,随即又转而问道:“你方才的话还未说完呢,‘何况’什么?”
慕云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孟漓,又瞧了一眼姐姐,故作神秘地问道:“你们什么都没有听说吗?”
见弟弟这般,慕云漪都开始好奇了,“莫要吊胃口了,你却说说,究竟是何事?”
“姐姐有所不知,大约是中秋夜宴上孟漓出言相助,后来早朝上又主动表明立场,现在朝中皆传姐姐与塔秋王世子两情相悦,不久的将来,恐怕塔秋部便要和咱们皇家亲上加亲了。”
“什么?!”不等慕云漪作声,孟漓却是叫了出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慕云铎继续道:“是啊,宫中都传你就要成为新的驸马了,这又是未来的驸马爷,又是准塔秋王,你说说,宫中哪个敢拦你?”
慕云漪神色平平,仿佛在听别人的事情一样,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小到大,她听过的讹传谣言数不胜数,如今早已不会放在心上。
反倒是孟漓听了后反应出奇的大,双颊瞬间涨的通红,“究竟是谁啊乱嚼舌根子!我和小漪漪,我们怎么会……”
见一向玩世不恭的孟漓此刻竟被谣言弄得这般慌乱,慕云铎觉得有趣得紧,便继续道:“起初朕也觉得荒谬不已,可后来想了想,这也不是不可以啊,你未婚,姐姐也未嫁,安和公主配塔秋王世子,这不正是极好吗?怎么样,你们二位考虑一下,若是可以,朕明儿上朝便当众指婚。”
慕云漪见弟弟这玩笑越开越没边儿,睨了他一眼嗔道:“罢了罢了,不要再说笑了,先说正事吧,萧将军可是去找你了?”
“姐姐真是英明,这会子萧将军还在御书房里呢。”慕云铎叹息一声:“这对苦命鸳鸯啊。”
“苦了萧将军了,可阿月不愿同他相见,我也无法逼迫她。”
“是了,朕现下来此也没想着能说服容月,不过是让萧将军能稍稍安心罢了。”
慕云漪点了点头,“容月到底是刚醒,咱们且再给她一些时间罢。”
“皇上。”谭公公此时走进院子里来,行礼问安道:“奴才给公主请安,给世子请安。”
“谭公公免礼。”慕云漪摆了摆手,“你定是找皇上有要事吧。”
“朕不是叫你在坤元宫那盯着吗?怎得跑这儿来了?”
“老奴正是为了坤元宫之事来找皇上,内务府一气儿做了三块主殿牌匾送来,雕刻纹样各有不同,还请皇上亲自选择,再一并提字呢。”
“哦,原是如此,那朕走一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