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了解司空少杨总管吗?”陶仲瑜颇看着苏婥,目色深深。
苏婥被陶仲瑜这锋利的目光盯的十分不自在,更是莫名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究竟何意,“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你可知道,你深深的爱着的司空大人,就是害死先皇的凶手?”
苏婥惊得站起身来,口中难掩怒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大不敬!”纵使司空少杨祖上确实不是东昭人,但他一直忠心耿耿的效忠皇家,如今陶仲瑜却说出这样的话,苏婥自然十分愤怒,且胡乱言论先皇之死是死罪,陶仲瑜如此诽谤司空少杨,他当真是糊涂了吗?
“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个秘密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起初我也不相信,但是人证物证俱在,先皇确实是司空大人下药毒害的。”
“先皇是病逝的,况且我了解司空少杨,他绝对不可能害先皇。”苏婥捏紧了拳头,心中坚定:不可能,先皇之死怎会跟司空少杨有关,所谓人证物证都可以是假的,这其中必有误会!
“你说你了解司空大人,那么你知道他在成为东昭禁卫军统领之前来自哪里吗?”
“这...”苏婥被问的一时语塞,确实,她只知道当初是先皇将他带回,然而并不知道司空少杨究竟来自哪里,从前又为何身份。
“你可知道霖国?”
“霖国?是当初西北部的那个小国吗?后来似乎被……”苏婥有些避讳说出东昭这段历史,没有继续说下去,却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莫非......”
第91章 未来的妻子
“不错,十几年前被我们东昭灭了国,而司空少杨,就是霖国第一武将司空靖的次子,司空少杨和他的兄长带着最后一支军队与东昭军拼死一搏,最后两军几乎全军覆没,唯司空少杨一人生还,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甚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到东昭必是来报仇的。”
陶仲瑜注意到苏婥因震惊微微颤抖的瞳孔,继续讲着:“司空少杨被先皇带回皇宫成为禁卫军统领后,暗暗在先皇每日所饮茶水里下毒,他将药量掌握的恰到好处,虽然见效慢但是他人难以察觉。”
苏婥似乎开始明白司空少杨眼中那种漠然与心死之感源自于何。
“先皇驾崩之前,曾把司空少杨单独叫去寝殿,原来先皇早知道司空少杨下毒,但他没有揭穿司空少杨并每日依旧饮下毒茶,因为先皇对那时候灭了霖国司空氏族心存愧疚悔意,也因为先皇看中司空少杨的能力和为人,他需要给当时的太子留下忠义纯臣,而司空少杨身后没有错综复杂的亲族派系,便是最合适的人选,故而先皇希望以自己之身换来司空少杨日后忠心为东昭效力,放下心头的仇恨。”
“这些事情,你又从何而知......”苏婥狐疑的看着陶仲瑜。
“当时先皇身边的一个贴身内监在门外听到了这一切。先皇为了让那件事成为秘密,把身边所有内监宫女都打发出宫,包括那名听到了秘密的内监。几天前,阴差阳错我从那名内监口中得知了一切。”
“莫非他想......”
“没错,这么多年他守着这个秘密寝食难安,尽管先皇有意保护司空少杨,但那名仆人终于还是希望能够把一切公之于众,揭露司空少杨的弑君之罪,为先皇报仇。”
“所以你决定要去向陛下禀告一切吗?”苏婥不安的看着陶仲瑜,若司空少杨真如他所说是弑君之人,那他一旦被揭露便会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是的,不久,司空少杨就会成为东昭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爱。”
“不要告发他。”苏婥眼中尽是哀求的神色。
陶仲瑜像是早料到苏婥会这样说一般,平淡的回答她:“那关乎先皇,我没有任何理由包庇这样一个罪人,尽管司空少杨这么多年确实忠君爱国,可谁又知道他的“忠”究竟真假几分?何况他害死了先皇是不变的事实,我作为东昭的子民绝不可坐视不理!”
苏婥的脑子乱作一团,对国家的忠诚之心告诉她:毒害先皇的人就算是千刀万剐都是罪有应得,可……这是司空少杨啊,叫她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赐死。就算他为了报仇而来,这么多年他为了熙昭国拼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那都不是假的……天上的先皇啊,他可以得到一次被宽恕的机会的,对吗?
最后,苏婥闹中所有的矛盾化作心底的一声呐喊:我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司空少杨被人民唾弃,被处死!绝不可以!
苏婥回过神,慢慢的拾起了八角盒子中的那把金钥匙,伸到陶仲瑜面前,“那么,如果我以你未来妻子的身份请求你不要去告发他呢?”
苏婥的举动出乎陶仲瑜意料,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婥,手掌握紧。
他将真相告知苏婥本是为了让她知道司空少杨是东昭的罪人而厌弃他,而苏婥竟然是因为这样的人而求自己?
纵使得到的结果都一样——她终是收下了那把钥匙,可陶仲瑜却觉得心中的骄傲与自信正被眼前的女子肆意的践踏。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几日前对含烟的那番劝导,也罢,来日方长,轻易的征服又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