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戈目测了一下距离废帝所在扁舟的距离,不但有她所在的这座花楼五层十来米的高度,还有水平向几百米的长度。就算她拥有人类极限的身体素质,也不能离谱到一步跨过去。
要怎么接近废帝,开始攻略呢?
天道系统感觉到她的心意,小男孩声音响起来,“对了,妙戈姐姐,还有一个重要的道具。我给你放在玫瑰椅上,就在你右腿旁边。”
姜妙戈不着痕迹一低头,就见自己右腿边的玫瑰椅面上,凭空多出来了半块精雕莹润的玉佩。她把玉佩握在手中,瞄了一眼对面毫无所觉的宋元澈,在脑海中与天道小男孩继续对话。
天道小男孩道:“当初废帝生母被驱逐出宫时,将一枚玉佩破成两份,一半留给了废帝;一半她自己带出了皇宫。你要用大爱感化废帝,但是废帝现在猜忌心与警惕性都特别高,所以得有一个合适的身份。你可以拿这一半玉佩与废帝相认,就说你是他的亲妹妹,先用亲情感化他。”
姜妙戈捕捉到了关键词,“‘就说’?所以这具身体并不是废帝的亲妹妹吧?”
天道小男孩对她倒是很诚实,道:“废帝生母出宫后死在玄国一处道观中,怀中的女婴还没出生就没了。你这具身体小时候也是在那处道观长大的,时间刚好差不多。”
“简单来说就是,现阶段我要假扮妹妹攻略废帝,对吧?”姜妙戈做了总结。
天道小男孩已经习惯了“攻略”这个说法,道:“差……差不多吧。”
此时红粉楼花船动了起来,缓缓驶向中心处,那里河北岸起的辉煌高台,便是雍国皇帝雍池所在。
宋元澈站起身来,道:“该我们上场了!”他绕过来,很自然得低头,要为女孩理顺头发,重戴簪钗——这在以前是他做熟了的事情。
谁知道姜妙戈头微微一偏,也不见她动作如何快,却闪开了他的手。
宋元澈手定格在半空中,无端觉得心中一空。
姜妙戈摩挲着手中的半块玉佩,笑道:“不麻烦宋公子了。我自己来。”
宋元澈目光扫过女孩毫无修饰的长发、翻起的长裙与趿拉着的绣鞋,半是痛心半是生气,在看到她面容的那一瞬,又叹了口气——罢了,原本养她不就是为了这一张脸吗?只要有这张与妖后姜氏相似的脸在,纵然她什么都不会,雍池也会想要她的。
宋元澈怕在这关头激发事端,虽然极不放心,还是道:“好,我出去等你。”他走出去,却把房门留了一道缝隙,临关门前,一抬头又道:“妙戈,记得唱我教给你的曲子。”
那是妖后姜氏刻在雍池心头的曲子。
姜妙戈已经低头在研究那半块玉佩了,闻言敷衍得点点头,道:“请随手关门,谢谢。”
宋元澈:……
潋滟河北岸的高台上,雍国皇帝雍池歪靠在龙椅上,望一眼正破开水面驶来的红粉楼花船,又百无聊赖挪开视线,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对近臣道:“这就是最后一艘了吧?”
“是,陛下。”近臣战战兢兢道:“这是宋大人亲自准备的。”
“叫宋元澈下次别找这等麻烦了。”雍池冷淡道:“没劲。”
近臣不敢不应。
雍池摇晃着酒杯,目光在河面上随意逡巡,只在望见江心扁舟上的废帝时,眼中闪过一丝毒辣与嘲讽。
红粉楼的花船已经停在了高台前。
最高层的舱门打开,一位娉婷少女走了出来。
看清那女孩面容的那刹那,雍池浑身都僵住了,指尖的酒杯无力脱落,摇晃的酒液洒了他一身。
“陛下……”近臣惊慌上前。
“滚开!”雍池猛地坐直了身子,倾身向前,仿佛要隔着江面把那少女捉来。
姜妙戈走出船舱,来到船头,虽然面对着皇帝所在的高台,但心思全然在江心废帝身上,她探头估量了一下距离水面的高度。
此时江上丝弦声全已停了,所有私语之声也消失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位宋大人酿造了整整四年的宝贝,会有怎么样的惊艳亮相。
姜妙戈回过神来,察觉太过寂静的环境,二话不说,解开腰间的系带,又脱去外裙与长袖绣衣。
临近画舫上的众歌女齐齐倒抽一口冷气——宋大人送出的这位,难道不是娴静风的,而是狂野风的?
姜妙戈又甩开绣鞋,来回跃动着,做好准备动作。
东边画舫的红衣女低声与同伴道:“她莫不是要跳胡舞?”
同伴低声道:“也许她要跃上高台,对陛下投怀送抱……” 花船距离皇帝所在的高台,有七八步之遥。
红衣女嗔道:“那么远,能跳过去吗?”
同伴道:“这你就不懂了。陛下岂能眼睁睁看着她落水?到时候她一跳,陛下伸臂一捞……”
红衣女恍然大悟,对同行的业务水平肃然起敬,连连赞叹,“高端!高端!”
却见红粉楼最高层船头的少女,此时只着中衣,长发挽起,抱拳环绕四周,一开口中气十足道:“诸位同道多才多艺,妙戈今日没有别的,就给大家表演个跳水吧!”
语毕,只见她从高处一跃而下,头下脚上,如一尾归家的鱼,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