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彦成面色清冷的看着他,任由他歇斯底里的一个人疯笑,一个字也没有劝。
只是在他终于笑完,又因为喝了太多冷风而疯狂的咳嗽的时候,伸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一直到谢强完全平静了下来,才淡淡的说了一声:“你不是垃圾。还有,废品收购站也不是只有垃圾,它很可能还会有宝藏。”
“什么宝藏?”
谢强冷笑了一声,抬起头看了一眼他身上背着的书包:“那些书?那玩意儿也就只有在你眼里才是宝藏,在我眼里,就是垃圾!”
这样的话邵彦成已经听了太多次,早已经不在意了。
他知道这家伙心里并不是这么想。
他转头看了一眼那因为没有光而变得黑乎乎的书架:“还有火花呢?烟标呢?还有你这些连环画。只要你留意,没准儿还能弄到点别的稀罕物件儿。”
邵彦成这话,原本就是随口一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谢强听后,眼睛却亮了亮,眼神也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好一会儿后,才闷声说了一句:“我回去跟我爸商量商量。”
钱小芸刚把厨房的卫生打扫干净,就听见屋子里女儿在喊:“张保平你敢偷我的糖!”
赶紧丢下手里的抹布,从厨房走了出去。
“阿平,不许抢姐姐的东西!”她故作威严的对小儿子呵斥道。
“我没有抢,我是在和她打商量。”张保平委屈的同妈妈解释道。
说完,再看向姐姐:“你刚才都说今天晓菱姐已经给过你一块吃了。那现在你再吃一块儿就不公平。你要分我一半儿!”
不等女儿开口,钱小芸就不乐意了:“去去去,你姐姐是女孩子,女孩子就是要吃好穿好,这样将来才眼界高。半块糖还要和姐姐分……一边儿玩去!”
听到妈妈这样的呵斥,张保平的嘴都要挂起油壶了,却并没有再吭声。
反正在他们家,论到吃的,喝的,除了爸爸永远排在第一位,他和哥哥什么时候都是要排在姐姐后面的。
张保平早已经习惯了。
看到弟弟这个样子,张美芳心里一阵好笑。
她弯下腰,笑眯眯的说:“保平啊,想吃我的糖也不是不可以,那,你今天和我一起去给爸爸打洗脚水呀?”
听她这么说,钱小芸先是一愣,然后瞬间反应了过来。
她快步走回厨房外面的那个小隔间,看了一眼里面放着的水缸。
在看到里面只剩下的一个缸底的水,顿时气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
她气冲冲地走出来,伸手就往女儿的脑袋上拍。
可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又下意识的收回了力气。
最后那动作就像是在张美芳的头发上摸了一下一样。
可这并不代表她不生气!
钱小芸又气又急的出声埋怨:“都几点了你还不去提水?耽误了你爸爸晚上泡脚,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妈妈这么说,张美芳的嘴巴也撅了起来。
“不是刚才晓菱来了吗?我总要陪人家说说话的呀,又不是故意不去的。”
“还有……”
她嘴巴撅得更高了,拿眼瞥了瞥关闭着的主卧室门,压低了声音咕哝道:“爸爸要泡脚,怎么不自己去提水?咱们院子里不都是叔叔伯伯们去楼下提水,哪儿有像我这么大的女孩子去提的?
妈,咱们家在三楼呀,你都不怕老是让我拎那么重的水桶,压得我不长个子了?”
“什么不长个子?这话你都说了三年了。这三年你本来也已经不再长过个子。”钱小芸瞪了她一眼。
然后也望了望卧室,冲女儿投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不许去打扰爸爸,要是你敢去让你爸爸帮忙提水,看不把你腿打断!
爸爸是要做大事情的人,怎么能干家务?也不许让阿平帮忙,阿平是男子汉,将来要顶天立地的,哪里能干这些女人家做的事情?”
这样的话妈妈已经说了很多年了,张美芳已经听习惯了。如果是以前,她心里再不高兴也不会多说。
可这些天,她去了姜晓菱家,也看了她和家里人相处的方式。特别是两个弟弟。
张美芳到现在还记得,晓菱对弟弟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得从小锻炼。这点儿活都干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她每次这么说的时候,小河和宁宁都跑得欢快,他们家的阿姨和奶奶也从没有见阻拦过。
为什么到了自己家,保平也同样是男子汉,就什么也不能做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我自己做?妈,你这样是不公平的!我爸爸早就说过了,做事要公平,自己家人不能欺负自己家人。你这就是在欺负我!别忘了,领导人都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女都是一样的!”
听姐姐这么说,张保平顿时来了精神,也挺起小胸脯冲着钱小芸嚷:“妈妈你也是在欺负我!凭什么姐姐可以吃两块糖,我就只能吃一块儿?女孩要娇养,男孩就可以受委屈吗?我不!我就要再吃半块儿。”
说完,他转头看向姐姐:“姐,你把糖给我,我去帮你提水。”
“不得了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