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皇后正是皇帝的第二个皇后,也是沈茴的二姐姐,沈菩。
皇帝并不喜欢这个皇子。可他再如何辛勤耕耘,后宫这群女人的肚子就只会生女儿!这几年,后宫倒也不是一位皇子也没出生,只是都活不下来罢了。
至于为什么没活下来。谁也不敢明着讨论,只能在暗地里瞎猜着。
裴徊光搁了笔。
王来赶紧去给他拿棉氅。
——皇帝一个时辰前就召裴徊光过去。
王来跟在后面咋舌。皇帝召人,还敢慢悠悠耽搁了一个时辰才过去,除了掌印,恐怕也没旁人了。
皇帝召裴徊光过去是让裴徊光帮着他批阅奏折。他实在懒得看那些奏折。这不是第一回 了,确切地说,每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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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今日被老臣们烦了一天。此时坐在元龙殿偏殿的软塌上,一边看着几个舞姬跳舞,一边吃着静贵妃喂过来的糕点。
“昨儿个宫宴的事情,陛下也别怪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年纪小,又初入宫,不懂宫中规矩很正常。”静贵妃说。
皇帝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舞姬的舞蹈,随口说:“是不懂规矩,让裴徊光派人去教了。”
“掌印做事自然让人放心。可朝堂的事情都够掌印忙了,这后宫的事情也要让他来操心吗?”江月莲又将一块细点递到皇帝口边,“嗐,沈家出来的女儿哪个不是聪慧异常出类拔萃。依臣妾说,皇后只是年纪小,没经历过。也根本不用让那些老嬷嬷讲课。”
皇帝这才把眼睛从舞姬身上移开,不解地看向江月莲。
江月莲娇笑一声,身子软软靠过去,凑到皇帝耳边低声嘀咕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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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徊光到了元龙殿,直接往书房去。书案上早已堆满了四地送上来的奏折。
裴徊光的脚步忽然停下来,视线落在游廊另一侧的偏殿檐下的两个小宫女身上。如果他没记错,那是永凤宫的宫婢。
“皇后过来了?”他问。
立刻有小太监过来,斟酌了语句,有些尴尬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禀了。
裴徊光望着偏殿的方向,在原地立了一会儿,才抬步穿过游廊。月白的棉氅拂过漆红的扶栏。
他走到门外,便听见了里面皇帝和舞姬闹出的动静。
门外的小太监个个低下了头。
裴徊光听了听,没听见小皇后的声音。他抬手指了指门,小太监赶忙帮他将门打开。
一道坐地十二屏隔断视线。屏风上映出沈茴挺直脊背僵坐的娇小身影。
皇帝听了江月莲的意见,命令沈茴坐在床榻前,欣赏他与舞姬的“表演”。
裴徊光走进去。
“陛下,有刺客潜进了宫中。”
皇帝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滚下来,连滚带爬地躲在裴徊光身后,抱住他的腿,惊慌喊:“刺客在哪?”
“正在追查。请陛下先到正殿。”
不用裴徊光再说了,皇帝赶紧爬起来,一边喊着“护驾”,一边往外跑。
裴徊光转过身,看向沈茴。
她僵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倒还没吓哭,就是小脸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裴徊光缓步朝她走去,略弯腰:“皇后?”
沈茴眼睫颤颤,她抬起眼睛望着裴徊光,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却还是在一开口的时候,吐了。
吐了裴徊光一身。
第8章
两个人同时一窒。
王来惊地张大了嘴,足足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我……”沈茴刚吐出一个字,胸腹间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来了。她赶忙伸出手,双手交叠一起捂住自己的嘴。本就不大的小脸被她这样双手捂住嘴,便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来,巴巴望着裴徊光。
王来飞快向身边的小太监交代了两句,急急弓身跑进来,手脚麻利地把裴徊光身上的外衣脱了。
沉月和拾星也快步进来,一个弯着腰给沈茴抚着背,一个蹲在沈茴面前给她递水。
小太监从外面悄声跑进来,给裴徊光送来干净的衣服。王来手脚麻利地接到手里,伺候裴徊光穿上,再将玉带扣好。便又是那个洁整的掌印了。
由始至终,裴徊光没动过,只阴着脸盯着坐在圈椅里的小皇后,看着她后来又吐了一次。
她低着头,叠着厚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干呕,小眉头揪在一起,大概因为呕得太难受了,眼角都泛了红。
等她终于顺了气,搁了帕子,接过婢女递来的瓷杯喝了些水。裴徊光才哼笑了一声,问:“有那么恶心吗?”
沈茴刚觉得胃里好些,听了裴徊光的话,脑海中不由又浮现了些景儿,这胃里顿时又不舒服了,小身子一颤,双手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
裴徊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冷眼看着沈茴揪着眉头一脸痛苦地使劲儿忍着,也看见她的婢女从荷包里取了糖块,拆了包纸,递进她的嘴里。她的眼睛这才弯了弯,不自觉地勾了几分小小的满足。
就在裴徊光以为她没力气吭声,他也打算先出去时,沈茴慢吞吞地开口:“是的。”
裴徊光停下脚步,侧首去看她。
沈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