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手忙脚乱地去哄他,生怕孩子的哭声将追兵引得更快。
唐晓慕不安地再次从车窗中望出去。
马车的速度比骑马要慢些,短短片刻间,对方就与他们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唐晓慕越看越觉得后面骑马冲在最前面的人眼熟,但因为距离不算近,她只能勉强看个轮廓。
会是季修睿吗?
可如果是他赢了的话,不用这么着急来追她吧?
——虽然她也很想季修睿就是。
生死攸关,唐晓慕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猜测,想要再观察会儿,仔细看清对方的脸。
老夫人担心她这样出意外,担忧道:“慕慕,你先坐好,别摔下去。”
唐晓慕收回身子,思索着说:“我看里面一人挺像殿下的。”
她口中的“殿下”自然是指季修睿。
车厢中的人大喜,就连晕车的唐雨灿都精神了:“那有爹和祖父吗?”
唐晓慕摇摇头:“没看见伯父和大哥。太远了,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唐晓慕不放心,再次探出头去。
敬哥儿的哭声停下来,见状也想学她去扒车窗,被顾氏拦下严肃教育。
这一会会儿的功夫,对方与唐晓慕的距离又拉进许多。
她终于看清对方的脸,不由得大喜:“是殿下!真的是殿下!快停下!”
众人大喜,纷纷放慢速度,停下马匹。
刚刚通报有追兵的侍卫这下也终于看清对方的脸,面色尴尬:“还真是殿下……王妃,属下错了。”
“没事,回去一样有赏。”唐晓慕高兴极了,跳下马车抢了侍卫的马便朝季修睿奔去。
黄沙在马蹄下四散而飞,季修睿望着朝自己策马而来的女子,面露喜色。
马车停下的时候,他就猜到唐晓慕该看到他了。
追风已经竭尽全力在奔跑,可季修睿还是想它跑得快更快一些,让他更早些与唐晓慕相聚。
终于,两道疾驰的人影在树荫下相见,唐晓慕看着全须全尾的季修睿,眼眶发红:“殿下!”
她身下的马渐渐放慢速度,与季修睿擦身而过时,唐晓慕纵身一跃,被季修睿抱入怀中,坐在了他的马背上。
两人紧紧相拥,季修睿身后的侍卫纷纷识趣地四下张望,不去打扰他们。
季修睿轻轻吻过唐晓慕的耳垂。
唐晓慕担忧地问:“我哥哥他们呢?太后、伯父和大哥还好吗?”
“都没事,我们赢了。”季修睿与她额抵着额,说话时没忍住,又轻轻吻了下她的唇。
唐晓慕如释重负,也欢喜地亲了口季修睿:“那我们是不是能回京了?”
季修睿微微颔首。
唐晓慕觉得奇怪:“你怎么这么早就来接我了?昨晚的事情什么时候结束的?”
就算骑马比坐马车快,但要追上他们,也至少得追了一天。
“天亮时结束的。”怕沿途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拖累行程,季修睿只来得及换掉染血的衣衫。他一天一夜没合眼,虽然面色疲倦,但见到唐晓慕的欢喜让季修睿格外精神。
唐晓慕一算时间就知道季修睿肯定胡来了,轻嗔他:“你怎么都不休息会儿?身子吃不消怎么办?”
“吃得消。”季修睿又亲了她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劫后余生比之前漠北大捷还要让他高兴。
难道是因为可以明目张胆亲她的缘故?
想到这儿,季修睿又亲了下唐晓慕。
唐晓慕渐渐从喜悦中冷静下来,想起四周都是人,红着脸瞪他:“我要去接祖母他们。”
她从马背上跳下去,季修睿跟着下马,牵住她的手。
唐晓慕没舍得挥开,拉着季修睿往前走:“往前再走半个时辰有个城镇。天快黑了,咱们今晚先在那里修整一下,明日再回京吧?”
季修睿自然没意见。
路上,季修睿跟唐晓慕说了昨夜的经过。
得知唐元海用伸缩匕首诈死,唐晓慕心中伯父素来庄重的形象大打折扣:“没看出来他是这样的唐国公。”
唐老夫人刚刚因为紧张,没察觉到异样。现在得知亲人都没事,老人家放松下来,只觉得被马车颠得浑身都疼,一副老骨头都好似要散架了,此刻说什么都要停下来歇会儿。
反正距离修整地不远,众人便停下来修整,也让马匹休息休息。
唐晓慕先前担心得寝食难安,一整天都没吃过什么,此刻才发现自己口干舌燥。
季修睿让人去取他的水囊。
侍卫很快拿过来:“王妃,水囊。”
话音才落,青竹纠正:“现在该喊太子妃啦。”
唐晓慕意外。
侍卫开心地改口:“太子妃,王……太子的水囊来了。”
唐晓慕接过,示意他们退下,小声问季修睿:“你现在是太子啦?”
季修睿面不改色:“他们求我当的。”
唐晓慕哈哈大笑,抱着水囊喝水,开心地倒在季修睿肩头。
真呀真开心。
季修睿低头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弯起嘴角,从身后揽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
唐老夫人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