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自己藏得极好,只要不被找到,就无人能说这些信件是假的。
张安强迫自己停下脚步,转身大声对皇帝道:“陛下,清者自清!”
皇帝微微颔首,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季修睿站得太久,有些不适,掩面低声咳嗽。
唐晓慕扶他到一旁坐下,轻声道谢:“殿下,谢谢你帮我。”
季修睿抬眸看她。
唐晓慕脸上带着几分忐忑,但更多的是喜悦。
季修睿压抑许久的心,仿佛也被这份喜悦感染了。
“举手之劳。”他淡淡道。
唐晓慕冲他露出一抹笑,为他倒了杯热茶。
季修睿的心,暖洋洋的。
……
一个时辰后,锦衣卫指挥使匆忙归来:“陛下,找到了!”
他将一卷纸册呈上,格式与唐晓慕行李中的字帖一致。因为年代较久,纸张微微泛黄,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还是唐元明的字迹。
皇帝细细查看。
指挥使立在一旁说:“这是在张大人书房的暗格中查出来的。同时查获的还有一箱黄金、一箱珠宝与五箱白银。”
张安出生市井,即使这次被皇帝重赏,也不可能有这么多贵重之物。
指挥使的意思不言而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张安身上。
张安心神一颤,仍想辩解,但龟裂的唇颤抖半天,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几位大学士再次将字帖与信件对照,很快得出结论:“陛下,信中字迹就是根据这本字帖临摹而成,几乎一模一样。”
乔太傅将信件中的字与字帖中的同一字重合放在一起,对着烛光,这两字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不同,神情激动,“信件中所有的字都能在这本字帖中找到。臣之前还困惑为什么信中有些语句词不达意,看来是原想用的字无处仿写所致。”
张安颤抖着说:“不……我家没有这种东西……”
“张大人是说我诬陷你吗?”指挥使冷着脸问,“陛下,此乃臣与同僚亲自从张大人府中搜出,臣愿以性命担保。”
张安哑口无言。
锦衣卫是皇帝的刀,也是皇帝的眼,东西是指挥使宗含亲自搜出来的,他即使狡辩也没用。
“谁指使你陷害我爹爹?”唐晓慕问。
张安下意识想转头望向谁,可突然意识到什么,又生生忍住,咬牙道:“我没有诬陷,我说的就是事实,这些信是真的。”
唐晓慕气他不识好歹:“你以为你咬死不说,指使你的人就会救你出去吗?不可能的。我大婚当晚就差点被杀,杀手连着在宣王府外埋伏了好几日,他们连我都不放过,怎么会放过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你?你现在说出来,我们将幕后之人抓住,你才有机会保住性命。”
殿内响起议论声。
太后明知故问:“大婚之时的刺客,不是一名听信谗言后的百姓吗?”
“晚上另外有杀手埋伏在王府外,被侍卫发现后双方动起手来,死了两个,抓了一个。”唐晓慕故意捏造有杀手被活捉,观察在场诸人的表情。
大人们神色各异,但看不出谁表现得格外不同。
太后配合地低声哭诉:“哀家可怜的慕慕……张安,你快说是谁指使你?”
张安内心痛苦挣扎。
他已经得罪了唐家,唐家不会放过他。现在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兴许那位大人还会帮他。
他咬牙道:“没人指使,信是真的,唐元明就是通敌!”
“我爹没通敌!既然没人指使,那之前的杀手是你派的吗?”唐晓慕问。
张安没出声。
唐晓慕算他默认了:“那以后应该不会再有杀手来杀我和唐家妇孺了吧?毕竟罪魁祸首张大人都伏法了。”
张安冷哼:“你不用把罪名都套到我头上,谁知道你说的杀手是真是假。”
但季修睿却明白唐晓慕的意思。
她想用这话保全唐家妇孺。
若是再有杀手,那说明张安后面的确有个幕后指使者,这案子还会继续查下去,幕后之人可能引火烧身。
倒不如现在就撤手,让张安背下所有黑锅,幕后之人还能避免留下线索。
事到如今,案子已经明了,可张安还不死心:“陛下,这些信是真的。退一万步,即使信是假的,北固城城破是事实,又怎么能证明唐元明没有通敌?”
唐晓慕没好气地问:“那我是不是也能说张大人通敌?张大人如果不认,请拿出你无辜的证据来。”
张安一窒,顿了顿说:“那我没打败仗啊。”
唐晓慕冷斥:“打败仗就是通敌吗?若是这样,往后谁还敢上战场?我爹赢了那么多次你不说,怎么就咬死这次不放?安跶国年年打败仗,他们的将领就通敌了吗?有哪位大人拉拢了敌国将领,麻烦站出来让我们敬仰下。”
满朝大臣无人应声。
张安彻底说不出话来。
皇帝疲倦地按了按眉心,沉声道:“宗含,你亲去昭狱,将唐家诸人放了,送回唐国公府。”
张安惊呼:“陛下!唐家乱臣贼子……”
“把他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