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枭寒看了她一眼，非常平静的眼神，没再说话，继续开车。
沈惜于是也不多说了。
到了厉家，管家亲自迎出来，说刚才老太太昏过去了。
沈惜一惊：“严重吗？”
“家庭医生一直都在，刚给挂了营养液，但是老太太这身体……唉。”
沈惜抬脚朝里面走去：“我去看看奶奶！”
厉娇娇坐在楼下沙发上玩游戏，抬眼朝匆匆走来得沈惜看去，呵呵收回视线：“惺惺作态。”
沈惜脚步停顿了下，没有理她。
厉娇娇却继续道：“你现在怎么演都没用，老太太的胳膊不向着你，外戚厉害着呢。”
又是“外戚”。
“想要得到老太太的股份，做梦去吧你。”厉娇娇又说。
厉家老宅的大厅足足一百平，大厅里面现在有很多人，厉娇娇的这番话，听到的人不少，大家避开目光，当没听到。
沈惜看着厉娇娇的目光浮起厌恶，但什么都没说，加快脚步离开。
厉娇娇嗤了一声，还想说什么，眼角余光却忽见一个身影慢悠悠走来。
厉娇娇一惊，抬眼看着厉枭寒。
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厉娇娇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来。
自厉枭寒去了云顶一号后，他们堂兄堂妹之间本就不怎么亲厚的关系，变得更加僵硬。
加上公司里面的一系列变故，此前厉娇娇见到厉枭寒还能贫嘴挑衅，眼下厉娇娇见了厉枭寒，只有害怕的份。
因为她明白，这个人雷厉风行，什么手段都有，而且当真不顾亲情。
“嘴巴很脏，”厉枭寒冷冷道，“这样的嘴巴，在公司里面不知道惹出过什么事端。”
“不是，我跟嫂子闹着玩呢。”
“我听到了很多传闻，”厉枭寒看着她，“你们二人一直不对付。”
厉娇娇一直在等这一刻，好直接对着厉枭寒说出，他老婆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真的到了这一刻，厉娇娇话也说不利索了。
她看着厉枭寒，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厉枭寒，是全身心在维护他妻子的。
“没有，你也说了，是传闻不是。”厉娇娇冷汗直下。
“离她远点，”厉枭寒肃容，“否则，你在厉氏集团将什么都得不到，包括你已经握在手里的股份，我也有办法将它们蒸空。”
“我没对她怎么样！”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厉枭寒说，转身走了。
厉娇娇握紧手指，都什么时候了，陆家的人气势汹汹，直接要夺走厉家的家产了，他倒好，不去担心那些，反而在这里护妻！
而且，就沈心梦那个鬼样子，有什么值得维护的吗？
“神经病！”厉娇娇骂了一声，拿起手机游戏，继续玩。
她巴不得厉老太太现在就死掉呢，也好过清醒过来将手里面的股份给了那些陆家人。
厉老太太一直在睡，昏昏沉沉。
营养液输入进去，她的气色没有半点变好。
沈惜上去是，厉晟和厉则需还有厉则需的外孙女曹婷婷也在。
曹婷婷才从国外回来，之前沈惜没有听人提过。
看到沈惜走来，曹婷婷多看了她几眼，眼神有些飘忽，没有跟沈惜打招呼，往一边让去，当做没看到她。
众人把床边的位置给沈惜腾出来，沈惜坐下后看着厉老太太。
比起上一次见面，老太太现在好像老了很多，眼角的褶皱更深了。
一个人老去，真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厉枭寒走来，站在她旁边，管家见状，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
两个人便一句话不说，就这么沉默坐着。
厉老太太大约是半个小时后醒来的，睁开眼睛看到他们，厉老太太恍惚了下，目光落在沈惜身上时，老太太昏黄的眼眸亮了一下：“小梦。”
“奶奶。”沈惜轻声道。
“你来了，”老太太的手握着她，“好久没来看我了。”
“现在来了，”沈惜笑起来，看到厉老太太这受罪的模样，大感心疼。
她本就生得好看，气质比沈心梦要更加宁静温和，眼下这心疼神情，渲染能力太强，厉老太太心里变得柔软，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用担心，奶奶没事的。”
“都挂上营养液了呢，”沈惜说，“奶奶还骗我。”
厉老太太看向上面挂着的吊瓶，没有被戳穿的生气，反而哈哈笑起：“哎呀，人老了。”
她一笑，室内的气氛瞬间好了很多。
厉则需有些意外地朝沈惜看去。
还有曹婷婷，她无声走到另一道门口，一直打量着沈惜。
厉老太太对沈惜笑过后，目光看向厉枭寒，露出几分责备。
不过再怎么责备，她的怒火也不向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孙子。
以及，沈惜既然也在的话，老太太想到一个老人家都会想的问题：“你们结婚也有一阵子了，怎么小梦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你工作太忙了？”
厉枭寒平静道：“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老太太提起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