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礼朝使团的二十七人,要连续对战八场,八场全赢才有可能把质子救回。
这是一场压倒性的不公平赌局,但没人在乎,甚至还觉得,他们已经给过礼朝使团退缩的机会,只要他们当众放弃他们的质子,灰溜溜的滚回礼朝还是可以保住性命的。
但他们若是不滚,那就如北辽王说的,把命留下。
装着高玥的笼子被人推离大殿,往北辽皇宫中专供皇室子弟们斗兽场去。
而殿中所有参加宴会的人也都移步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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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场之前。
隋、汪两位大人仍未放弃苦劝高瑨,压低了声音:
“陛下,这场仗您不能上场,北辽设下这场恶毒的赌局,为的是挫我礼朝威风,可威风被挫是小,您若有个三长两短,礼朝岂非要大乱?”
高瑨兀自整理着装,跟使团中其他护卫一样,做好上场拼杀的准备。
“你们以为只要不打,他们就会放使团回礼朝吗?”高瑨沉声说道:“他们今日摆明了就是要灭杀使团,不过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我们自己上场罢了。”
这个道理,隋、汪两位大人岂是真的不懂,他们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若今日只是他们自己,死了便死了,待此事传回礼朝,自会有人来将他们为国捐躯的尸首带回国去安葬,也算死得其所,可关键他们之中还有皇帝呀,若是皇帝直接没了,岂非要天下大乱。
“别说那么多了。过来商议打法吧。”谢郬喊了一声,打断了高瑨和隋、汪两位大人的对话。
高瑨将使团护卫队二十七人聚集在一起,高瑨说道:
“今日时事至此,朕与诸君共进退。今日事毕,若有幸活命,诸君皆为救驾之功,封荫三代,朕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众人拱手回应:“是,多谢陛下。”
高瑨抬手叫众人围上前来听从吩咐:
“我方二十七人,不可同时上场,分为四队,前锋、中锋、后卫及替换,前三队,每打一场向后循环,也就是说,若第一场前锋头阵,第一场胜后,前锋队变为替换休息,中锋变前锋,以此类推,而若哪场前锋有人受伤露出败相,中锋当场加入顶上,若中锋有败相,后卫加入顶上,直至我方最后一人,不赢、不退!”
高瑨用这种方法是想尽量让二十七人多留存一些体力,因为若论单打独斗,他们并不惧怕任何人,看他们如今是二十七对二百一十六,一对八,体力消耗是最大的问题。
众人明白高瑨的意思,拱手领命:“是。”
作战方法明了,便是四队人员分配。
高瑨看着谢郬,下意识想将她分到后卫一队去,还没开口,就听谢郬暗道:
【我和你一队,要打一起打,要死一起死!】
高瑨见谢郬神色凛然,他唇角微动,妥协点头:
“好!谢郬与朕及这四位为前锋,中锋为……”
最终安排是,谢郬高瑨在前锋一队,苏临期与苏别鹤在中锋一队,周放等队伍中年岁较小的为后卫一队,替补则是队伍中身手较好,可以在第一场打赢之后,顶替前锋上场赢第二场。
一切准备就绪后,高瑨领着众人开赴斗兽场。
这斗兽场的场地不算大,一上场就能闻见一股洗都洗不掉的血腥臭气,关押高玥的笼子被吊在斗兽场一角,他盘腿坐在笼子里,从他的视角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见场中所有人的表现,但他兴致恹恹,并没有太大兴趣。
二十个普通的护卫,对八国精心挑选出来的勇士,战斗力如此悬殊,完全是单方面碾压,高玥简直怀疑,这场战斗可能连一刻钟都用不了,他就可以被放下来。
第一场是驳马国的二十七名勇士,他们个个魁梧,人高马大,二十七人站在一起,便如一座难以推倒的山般压迫感十足,而礼朝那边却只出六人,剩余二十一人在后方观望。
【速战速决,分而击之。】
谢郬在心中对高瑨如是说,对付这些孔武有力的人,近身搏斗绝对不是什么正确选择,首先要将他们分散开来,用速度对抗力量。
高瑨对前锋所有人吩咐,后方人员也都听着:
“前锋队所有人分散到坤土、兑金、坎水、震木方位,分而击之,把每一击都当成最后,切不可有半点心慈手软。”
“是——”
几人按照高瑨的命令往各自方向移去,高瑨率先冲上前去,一声‘杀’之后,正式拉开了斗兽场中的殊死搏斗。
周围看台之上坐满了北辽及各国使臣,心思各异。
拓跋延站在栏杆旁,目光落在斗兽场中那个身手矫健得十分熟悉的人身上,口中默默说了个名字:谢郬。
她怎会也在这些礼朝的护卫队中?
拓跋钊来到拓跋延身旁,拓跋延立刻收敛情绪,只听拓跋钊说:
“今日之后,怕是与礼朝必有一场大战。六弟可准备好了吗?”
拓跋延从容冷道:“我做什么准备?二兄准备好了便是。”
拓跋钊说:“可大王信任的是你。你若执意不帮我,我做再多准备也是徒劳。”
拓跋延双手拢在袖中,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