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那‘天字衣阁’的招牌上看了一眼,便躲入成衣店斜对面的巷子里, 等了大约一刻钟,便见换了一身装扮的谢郬从成衣店走出。
她买了一身男装, 今日为了方便出宫, 她梳的是极其简单的发髻, 约莫就是做好了换装的打算, 除下女子头饰,绑上书生发带, 手里加个折扇,那身姿俊挺,书卷风流的劲儿还真挺像个从富贵人家出来的白面小公子。
怕被发现, 高瑨并未立即跟上。
就在此时,苏别鹤寻到他:
“陛下, 打听到了。”
高瑨点头, 往已然走远的谢郬背影看去一眼: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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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郬将带出宫的包袱寄在成衣店中, 换了身衣裳出来, 大摇大摆的摇着扇子往城外走去。
城外有条官道可以直达西大营, 是谢铎回西大营的必经之路, 这条路除非军部的人, 一般百姓客商不会经过,平常路上没什么人走,安安静静, 冷冷清清。
谢郬估算着老谢出门时谢铎刚回去,洗澡换衣服吃饭再稍事休息,约莫午时过后便会从这里经过回他的西大营去。
谢郬优哉游哉,在官道旁一座凉亭中歇脚,等了约莫两刻钟后,终于听见官道上传来踢踏的马蹄声。
马上之人年轻气盛,鼻青脸肿,不是谢铎是谁。
在策马经过的时候,谢郬一边摇扇子一边随手将几块先前从凉亭周围捡的石头弹出去,一颗正中马脖子,一颗正中马前腿,控制好力道,不至于让马受伤,却也能成功逼停。
只听一声马蹄嘶鸣声后,谢铎座下的马忽然昂首立起,两只前蹄高高举起,一度将马身半立而起,幸好马背上的谢铎功夫底子还不错,及时拉住缰绳夹紧马腹,要不然这一下铁定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谢铎将马安抚下来后,自然知道马突然发狂跟路边凉亭中的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有关系,见他站在凉亭台阶上,悠闲自在的摇扇,自在悠闲。
谢铎气不打一处来,根本没来得及看脸就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气冲冲的寻过去怒骂:
“你丫什么人?找死……吗……”
谢铎边走边骂,可等他走到凉亭前,正式对上凉亭中那人黑白分明,清凉淡薄的双目时,所有的愤怒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倒吸一口气的胆寒,以及面上、身上那些仍未痊愈伤口的隐隐作痛。
“怎,怎么是你?”谢铎下意识后退半步。
谢郬合上手中折扇,对谢铎招手,让他过来说话。
谢铎身子僵硬,别说过去了,他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道,根本动不了,可见上回谢郬对他动手留下的阴影有多大。
“啧!过来呀!要我下去请你吗?”
谢郬大喝一声,谢铎果断解穴,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去,色厉内荏的回了声:
“喊,喊什么喊?我,我,我这不来了!”
“哼。”
谢郬冷笑一声,谢铎就做出防御动作,不由自主往后退去,嘴上还愣愣巴巴的找面子:
“你,你,你再敢对我动手,我,我,我说什么也不会饶你了!到,到,到时候你,你可别怪我!”
谢郬:……
她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用最怂的语气说最强的话,将这小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仍旧哪儿哪儿都看不顺眼。
“什么你你你我我我,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说话?”谢郬学着他说了两句,还故意做出个丑化谢铎的表情。
“你!”
这嚣张无礼的样子让谢铎恨得牙痒痒,又不敢跟她动手,只能把气往肚子里憋。
“你当了东西两大营的监军,那卖花女的案子差得怎么样了?”谢郬往凉亭中间的石凳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一边摇扇子一边问谢铎。
那悠哉哉的模样看得谢铎再度眼疼,终于硬气一回:
“要你管!”
只听‘砰’一声,谢郬随便抬脚一踢,用石头打磨而成的石凳子就应声到底,咕噜噜滚下凉亭台阶。
看着那只被踢出凉亭,直接裂开的石凳,谢铎瞪眼抽气,觉得自己倔强的后颈被命运无情扼住。
无形中仿佛有一双强悍的手扥着他的后脖颈把他送到优哉游哉摇扇子的谢郬面前,规规矩矩叙述起来:
“我第一次当监军,很多人不配合,我知道是谁,可没人敢出来作证。”
谢郬听着觉得很合理,谢铎无端端的从一个小小校尉,摇身一变成了监军,虽说他头上顶着超级军二代的头衔,可军队里认的是能力和功劳,头衔的作用其实不大。
“王太尉之子屡屡与你为难起冲突,他也参与卖花女案了?”谢郬问。
“他没参与奸淫,参与了抛尸。”谢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