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猫的口吻唤他。
后者不耐烦:“干什么?”
“你们俩……”这人暗示性极强地挑眉,“现在是怎么样?好上了?”
今晨饭后发现观亭月和他前后脚地进屋,李邺心下便知道自己想必是深藏功与名了。
燕山的视线没对上他的眼睛,在此人殷切期盼的注视中,欲言又止地咬了咬嘴唇。
“……好上了吧?”他开始不确定,直到见这青年掩饰地瞥向别处,才吃惊的泄气,“没有?!”
“那你们现在这……这是个什么情况?成亲吗?拜堂吗?今后有了娃,和谁姓呐?”
李将军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简直比他还心急如焚。
“唉,可愁死我了,我怎么认识了你俩这么怪的奇葩呢。”
燕山倒没感觉有何不妥,“我反而觉得,这样也挺好。”
“好?哪里好了?”李邺抹了一把脸,发愁道,“你难道一辈子都不打算对人家表白心意吗?”
“今后再说吧。”他抱起双臂,神色清和温良地望着近处的观亭月,语气里隐有落寞,“那么久了,当年的事,她一直没有给我过什么解释……哪怕一个道歉……”
言至于此,燕山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轻轻一笑,“不过她这般的性格,要向人说对不起,恐怕也很难吧。”
李邺探究地打量着青年几近温柔的脸,问道:“那个时候,在观家的你又是怎样的?”
“我?”燕山自嘲着浅笑,“我只是众多少年当中,不言不语,武功平平的一个,没什么特别的。”
所以,他也就不奢求什么了。
正把一袋银钱交给江流的观亭月余光不经意投向这边,旋即认真地瞧着燕山同李邺说笑,忽然若有所思。
尽管双方已在谈和,山寨中的防务却依旧严谨。
观行云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将他二人给盼了回来,险些喜极而泣。
“小月儿,你们怎么去了一天一夜那么久。”她三哥深恶痛绝地捂住心口,“若是再晚几日,我都快被你二哥那张碎碎念的臭嘴直接送去西天见我佛如来了。”
观亭月嫌他矫情,“二哥从小和你走得最近,如今人家心上人死于非命,你陪陪人家又如何?会少块肉吗?”
观行云一本正经,“不会少肉,但至少会折寿。”
“官府出的公文我带来了……他们在屋里?”她拨开竹筒,刚要往里走,一旁的燕山却动作自然地把文纸一抽。
“我去吧。”他示意道,“你昨夜一宿没睡,先好好休息一下。”
观亭月想了想,难得顺从,“那好,有什么事你随时找我。”
“嗯,多睡会儿,用晚膳前我再让人来叫你。”
观行云在边上表情诡异地全程围观了这场交谈,等他妹妹离开,才伸出食指,不可置信地对准燕山。
“你们……怎么感觉一日不见,多了点我读不懂的东西?”
后者用卷起的文书把他指头挥开,一副懒得多言的态度,“行了,走吧。”
观行云瞧着他进去,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诶,走什么走。”
“什么叫‘昨夜一宿没睡’啊,你先给我把话说清楚!”
……
除了朱管事犹在危言耸听之外,观天寒对于文书的内容果然没什么异议,不晓得她三哥是如何进行游说的,等到傍晚的饭桌上,他所在意的已经从“怎样给妻子报仇”,转变成了“怎样挽回妻子娘家的损失”。
“我真没用。”他说,“我一个当哥哥的,还要你们一帮小辈来替我忙前跑后。”
“搞成这样,也不知金家有多少产业会受到波及,商会的,赌场的,大小帮派,我上山时全没顾及过……要是金家被我搞垮了,词萱肯定会生气的。她对家业看得那么重……怎么办……我这么笨,我又不会经营这些……我这个废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然后便开始抱头纠结。
“二二、二哥。”观亭月眼见他停不下去,忙出声打住,“二哥——你放心,凡事还有我们在呢,那些都是后话了。”
“况且,大哥在敛财上不是很有一手吗?你届时也可以寻他帮忙啊。”
观天寒把自己的一头乱发从十指间拯救出来,“大哥?”
“对。你呢,现在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精神养足,天大的事不及身体要紧。”她替他夹了一筷子肉。
而就在此时,金临也不动声色地放了一只鸡腿在观天寒碗内。
“观姑娘的话不无道理,二舅哥,你多注意些身体才是。”
他说话时,对面的观亭月同燕山默契地无言相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