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侯爵有七八成相似,而那种敛目不肯与人对视的神态,更是与刚才拍卖的肖像画如出一辙!
“好家伙,”饶是见过世面的贺林琅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他一边翻看前面拍出的肖像画,一边放到监控屏幕变作对比:“比侯爵还像侯爵啊!”
“胡说八道什么,”贺林晚呵斥道:“你又没见过侯爵本人。”
贺林琅委屈道:“我这不是夸你买得好嘛!害,回头我让二叔查查谁背地里跟你抬价,把人‘做’了给你出气!”
贺林晚懒得打理自己的二世祖弟弟,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那幅油画的照片:站在盛放着白玫瑰花的花园里的俊美青年侧身摘下一朵切利克利蔷薇花。
青年身穿黑色的宫廷礼服,丝质衬衫泛着珍珠一样的光泽,领花上的海蓝宝石更添忧郁沉静的气质,折射出的光芒甚至落入了眼底,令一幅近景画面呈现出一种蕴含无数故事的氛围。
笔触细腻,神态逼真,贵族的清冷矜贵一览无余。
贺林晚却评价道:“清贵有余,锐气不足。”
贺林琅知道表哥对这幅画不满意,但因为画的作者是沈念,他已经算是留面子了,那人毕竟是时寒曾经的未婚妻。
要是换个人画出这幅画来,估计要被贺林晚批判得一无是处。
时寒除小皇帝和未婚妻以外无亲无故,沈念以“未亡人”的身份继承了侯爵的遗产。
传闻他曾是一名潦倒穷困的画家,订婚后侯爵也并没有限制他的兴趣爱好。
“潦倒画家与世袭贵族的浪漫故事,可惜结局是贵族战死沙场,画家烧毁画作从此封笔……”贺林琅对着画作发出无限感慨:“唉,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我的真命天女~~我发誓一定贪生怕死,绝不上战场~~~”
贺林晚简直被他气笑:“你也就敢在这里欠两句,回帝都有的是人收拾你。”
贺林琅笑道:“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呢?”
话音未落,vip室外传来侍从毕恭毕敬地请示:“爵爷。”
贺林晚脸上笑容一扫而空,淡淡道:“又有人想见我?”
“是的,爵爷。”
“不见。”
门外侍从踌躇片刻,贺林晚很快皱起眉头,不耐烦道:“谁给你惯出来欲言又止的毛病?”
侍从战战兢兢道:“敬禀爵爷,是五区王家的人想将刚才拍下的那幅肖像画献给您。”
拍卖会上拍了好几幅画,但肖像画却只有一幅,就是贺林琅正在翻看的《蔷薇贵族》。
诺兰侯爵在星际间有一定的名望,他和沈念的爱情鬼故事更是驴了不少无知群众,这幅画从七百万星币的起拍价喊到了六千多万成交。
毕竟这时谁也想不到,时寒死后不到一年时间,沈念就带着从他那儿继承的遗产嫁给了江乘舟。
贺林琅笑得更开心了,他斜着眼瞟表哥:“嚯,看来想讨你欢心的不止我一个啊!”
贺林晚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王家有不少人在帝国财政局任职,最终还是说:“让他进来吧。”
时寒被带到拍卖行时,包间外送礼的人已经排成长队。
他的身体还是不太舒服,一种由内而外源源不断的焦灼感时刻炙烤着血管和肌肉,时寒皱眉望着手腕突突乱跳青色血管。
系统恰到好处地插嘴道:「你快到发情期了。」
“发情期”三个字让时寒额角突突跳了几下。
他对兽人并非没有了解:兽人天生肌肉、骨骼以及全身经络都与人的身体不一样。兽人在满一岁时第一次化成人形,进入成年期后,当信息素分泌达到一定峰值,就会彻底激发出人类不具有的能力——血脉觉醒之力。
兽人和野兽的根本区别就在于血脉觉醒的能力。
时寒忽然想起笼子里的那只雪貂,出生才几个月,没来得及化形就被偷猎者抓走。
原身活着时,雪貂用它毛茸茸的尾巴覆在少年身上给他取暖,可惜最后重伤的少年还是死在风雪中。
最后一次见到雪貂,对方好像生病了。它看见了时寒,黝黑眼珠泛起光亮,随即黯淡下来,尖端挂着一簇黑毛的大尾巴晃了晃,又不动了。
不知道那只貂现在在哪。
no213见宿主软硬不吃,开始阴阳怪气道:「还有心情考虑别的,先担心担心自己吧!知道为什么买主买下你要送给拉斐尔男爵吗?」
时寒:“知道。”
「……」系统差点被准备好的台词噎死。
「不,你不知道。」no213强行把台词说完:「因为你有一双蓝瞳!」
时寒冷笑一声。
no213没有达到恐吓的效果,反而被笑得后背发凉,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无情地掐死。
时寒确实知道,蓝瞳是艾利斯公爵的外貌特征之一——诺亚帝国贵族间的争斗早已趋近白热化,某些人另辟蹊径购入具有该特征的奴隶,用意不言而喻。
「真落到贺林晚手里你会死得很惨的,」系统苦口婆芯:「那家伙可比资本家还贵族!」
“谁又不是呢?”时寒无所谓道:“所以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没考虑好我就带着这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