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淡淡一笑,看向一旁坐在那里喝茶的太医道,“有两位太医在,我给平南伯进口之物,有两位太医监督,护国公夫人还怕会出问题吗?”
两位太医惶恐,连忙起身。
姜绾笑道,“让平南伯多吃些小米粥,无碍吧?”
其中一位太医忙道,“小米粥养胃,平南伯腹泻不止,多吃些小米粥有百利而无一害。”
她当然知道小米粥吃不坏人,护国公夫人冷道,“药方呢?!太后下旨请铁大夫来是治病救人,现在让平南伯喝粥,还喝十人份,别是心中气恼太后施压,存心让平南伯多吃苦头!”
护国公夫人会这么想,姜绾一点不诧异,她气死人不偿命道,“要是平南伯觉得小米粥苦,想吃大鱼大肉也成,总归,要吃够十人份的饭菜。”
护国公夫人一张脸就像是挨了几巴掌似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她几拳头打出去,就像是打在棉花上。
不,棉花里藏了石头,砸出去疼的是她自己!
护国公夫人气的呼吸急促,太医道,“还是吃小米粥吧,平南伯病愈后,半个月之内,也需以清淡为主。”
护国公夫人脸拉成驴脸上,她身侧站着的丫鬟两眼瞪着太医。
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夫人都气成这般模样了,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向着靖安王世子妃。
太医是怕护国公夫人赌气,站在大夫的角度,他只为病人着想,这会儿见丫鬟都瞪自己,太医心知不妙,赶紧退下,再不多话。
护国公夫人死死的盯着姜绾,姜绾面无惧色,优雅的坐下来。
这时候,丫鬟端了盏茶过来,姜绾端起来,用茶盏盖轻轻一拨弄,就端到嘴边,准备喝一口。
眼看着嘴唇就要和茶盏相碰,姜绾侧头看向护国公夫人,笑道,“平南伯府这是在考验我吗?”
姜绾把手中茶盏举了举。
正巧平南伯夫人走进来,道,“靖安王世子妃莫不是嫌弃我平南伯府的茶难以入口?”
“确实,下了泻药的菜不论是茶香还是茶色都欠缺了不少,”姜绾云淡风轻道。
平南伯夫人脸色一僵,看向护国公夫人,护国公夫人气定神闲的多,“不错,是我让丫鬟考验你的,铁大夫信任你,我不信。”
茶里下了泻药。
姜绾要能察觉,说明她有几分本事,可要察觉不出来,就这么喝进肚子里,也正中护国公夫人的下怀。
替铁大夫接太后的懿旨,还替铁大夫来医治平南伯,结果自己肚子疼在平南伯府上吐下泻,必定会沦为京都的笑柄。
不论哪种结果,护国公夫人都能接受,甚至谈不上更希望哪一种点儿。
平南伯夫人望着姜绾道,“我家伯爷已经扛不住了,世子妃既然带来了铁大夫的药方,还请尽快给我家伯爷医治。”
“这个……,”姜绾一脸为难。
护国公夫人斜过来一眼,姜绾那点难以启齿她一眼就看穿了,道,“铁大夫是奉太后懿旨来给平南伯治病,等医治好平南伯,铁大夫进宫向太后复命,太后自会奖赏。”
所以,五万两诊金是休想了。
之前双手把诊金奉上,铁大夫都不为所动。
现在想要?
迟了!
而太后是绝对不会给铁大夫五万两银子的,五百两顶天了。
从知道太后下旨,姜绾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了,她道,“铁大夫确实已经把药方给我了,我让平南伯服小米粥也是遵照铁大夫的叮嘱,等平南伯服下十人份小米粥,我自会把药方奉上。”
姜绾语气平缓,但平南伯夫人听得有些怒了。
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铁大夫来平南伯府,连太后的懿旨都求到了,结果还是不见铁大夫的人影,再好脾气的人也恼了,何况平南伯夫人还不是。
平南伯夫人冷了声音道,“早些交出药方和晚些交有什么区别?”
姜绾道,“这其中的区别,恕我不便相告,等平南伯夫人看到药方,自会明白。”
“在药方交到平南伯夫人之前,我会一直待在平南伯府,平南伯夫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能放心吗?!
铁大夫都没进府给伯爷把过脉就开方子,这是拿她家伯爷的命在开玩笑!
护国公夫人道,“既然靖安王世子妃是代替铁大夫来的,平南伯府就当她是铁大夫,该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便是,确实没什么不放心的。”
靖安王世子妃平南伯府不敢慢待,可铁大夫,平南伯府还用不着放在眼里。
铁大夫要真能治好平南伯也就罢了,要是因为铁大夫的疏忽,导致平南伯贻误了的病情,平南伯府一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护国公夫人的话,姜绾听见了,笑着道,“麻烦给铁大夫换盏茶。”
这话一出来,金儿脑门上都掉黑线了。
姑娘莫不是因为收不到平南伯府的诊金,所以准备收几条人命吧?
看护国公夫人和平南伯夫人的脸色,都快要气撅过去了。
“给她上茶!”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护国公夫人的牙缝中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