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常公公,皇上说世子妃要求高那是在说一介女流什么都不懂,只凭喜好说话。
姜老王爷的孙女儿,骄纵任性之极,无才无德,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没一样是通的,大概在她眼里只有宣纸好。
皇上望着齐墨远,声音拔高两分,“你说这造纸术是她想出来的?”
齐墨远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道,“她说是梦到的。”
“为了挤垮惜字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夜里梦到了这造纸术,”齐墨远道。
这是姜绾的原话。
齐墨远并不信。
他觉得用这搪塞人的理由说服皇上相信更不可能。
不过这造纸术应该不是河间王府所有,从暗卫口中得知造纸术,都觉得该献给皇上,免得惹祸上身了,何况是姜老王爷了。
进献造纸术,这功劳不比姜老王爷在边关打两场胜仗小了。
惜字斋写话本子含沙射影姜绾的事,当初都闹到了朝廷上,皇上自然知道。
姜枫偷买春、宫、图的事更是传的沸沸扬扬,连他有外室和私生子的流言都传到了后宫。
姜绾要开书斋挤垮惜字斋给自己出口恶气的事更是早传开了,多少人在背后笑她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没想到她还真不是说说。
有了这造纸术,挤垮惜字斋就有一半的把握了啊。
齐墨远在御书房待了足足一刻钟,皇上以为他只是来献造纸术的,没想到献完造纸术,又把造纸术的大权揽了过去,外加讨间铺子做赏。
皇上兴头上,一口允了。
等齐墨远退出御书房,皇上后知后觉,他一两银子都还没见着,只收到几张纸,就送出去一间大铺子了……
还是地段好,气派,不比惜字斋差的铺子。
皇上,“……。”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手里的造纸术出神。
常公公在御书房外,齐墨远出去的时候,看了常公公一眼,明显是有话要和常公公说。
等常公公回来,皇上斜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常公公就明白了,笑道,“靖安王世子见皇上看他拇指上的铁扳指时神情有些不快,想知道原因,让奴才帮着打听一二。”
其实,齐墨远就是不托他打听,常公公也好奇啊。
先皇何等的身份,这铁扳指这么丑的东西是怎么到先皇跟前的?
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献给先皇差不多。
再者先皇最好面子了,他去世的时候,靖安王世子妃还小的很,先皇怎么可能拿铁扳指逗她玩,万一姜老王爷说先皇小气,先皇脸上肯定挂不住啊。
常公公越想越觉得奇怪,而皇上脸黑了几分。
他为什么看那铁扳指不痛快?
当年他还小,先皇戴铁扳指取不下来,结果摘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滚进了床底下,他爬进去捡。
脑袋磕到龙榻就不说了,结果在床底下捡到了本书,邀功似的拿给父皇看。
结果那书——
先皇的遭遇和姜枫一模一样,皇上年少无知把先皇的脸面扒拉下来好几层,后果可想而知了,被禁了整整一个月的足,还没人敢帮着求情。
都是那破扳指引起的。
他能对那铁扳指有好感?
这么丢人的事,皇上不许任何人打听,一记眼神斜过来,常公公连忙把脸上的八卦神情收敛干净,目不斜视,一本正经。
皇上摆手道,“派人去买铺子。”
常公公赶紧退下。
这么点小事,常公公不会自己出宫跑一趟,不是要紧事,他不会离开皇上身边的。
找了心腹公公,让他去户部问问,有没有查抄的铺子。
公公一口应下。
只是去户部一问,铺子倒是有,但是比惜字斋差太远了。
户部官员道,“公公要多大的铺子?”
“不比惜字斋小的,”公公回道。
户部官员,“……。”
不比惜字斋小的铺子,京都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了,这样的铺子一查封,多少人都来户部打招呼?
这房契地契都还没揣热乎了就被人揣了银票来换走了,哪可能等到现在。
户部官员以为要买铺子的是常公公,他道,“有了合适的铺子,户部一定帮忙留意。”
公公便出了户部。
小公公问道,“咱们是去街上逛逛,还是直接回宫?”
“去买铺子!”公公道。
小公公以为听岔了,道,“连靖安王世子都买不到,求到皇上跟前,咱们能买到吗?”
公公笑的成竹在胸,“不比惜字斋小的铺子,后台都大着呢,可再大的后台还能大的过咱们不成?”
他们可是帮皇上买铺子。
要知道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
只需把皇上要买铺子的事漏出去,这铺子就手到擒来了。
“去打听下,这两条街上的铺子哪个后台最小,”公公回道。
办好差事讨好皇上和常公公高兴很重要。
可要一不小心踢到铁板也够他喝一壶的啊,柿子捡软的捏,一堆硬的里总有软一点的。
这一打听——
公公就到了南玉轩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