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儿端着铜盆进屋。
将窗户推开,阳光照进来,落在绡纱帐上,刺的姜绾醒过来。
金儿脸上尽是得意。
这叫姑娘起床的方式是她无意间发现的。
一叫一个准儿。
姜绾坐起来,打着哈欠伸懒腰,问道,“昨晚抓到刺客了吗?”
金儿摇头道,“还没有抓到。”
姜绾揉着脖子看窗外。
阳光晴好,鸟儿站在枝头叫的欢快。
从床上下来,金儿伺候她穿衣,然后洗漱。
吃了早饭后,金儿把药端来,姜绾就开始头疼了。
“姑娘,刚熬好的药,温度正好,”金儿道。
不止温度正好,托盘里还一起端来了三小盘蜜饯。
越来越周到,以至于姜绾都找不到机会把金儿打发出去。
丫鬟不出去,她怎么把药给倒掉啊?
姜绾摸了下耳朵,随手把药端起来,刚凑到嘴边,她恍然想起来,“快,你快去追丫鬟,我掉了耳坠在桌子上,丫鬟收拾桌子的时候把我耳坠一起收拾走了。”
金儿啊了一声,抬头看姜绾。
耳朵上果然丢了只耳坠。
那可是姑娘最喜欢的耳坠,是她及笄的时候,七少爷送的。
“姑娘你别急,奴婢这就去拿回来,”金儿赶紧道。
她一阵风往外跑。
姜绾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走到窗户处,直接把药倒出去。
刚倒完,两个字带着穿透力朝她砸过去,“姑娘!”
姜绾吓了一大跳。
金儿站在珠帘外,眼睛都睁圆了。
姜绾嘴角狂抽不止,不是把她支开了吗,她怎么又回来了啊?!
金儿打了珠帘上前,不敢置信的看着姜绾。
她回来不为别的,就是提醒姜绾记得吃药,怕自己不盯着,姜绾不会老实吃药,药放凉了效果就差了。
谁想到就看到了姜绾倒药这一幕。
想到每回喝药姜绾都把她支开,金儿小脸刷白,转身就要走。
“回来!”姜绾赶紧喊住她。
金儿脚步刹住。
姜绾走到她跟前道,“我把药倒掉的事不许告诉我娘他们。”
“可姑娘不吃药病就不会好,”金儿道。
“我已经好了,药多吃无益,”姜绾道。
金儿一脸姑娘你就忽悠我吧。
姜绾盯着她,盯的金儿发毛,委屈道,“奴婢保证不告诉太太,姑娘别卖了我。”
得。
看来这小丫鬟以前没少被威胁。
这都不用开口,这小丫鬟自己就怕了。
不过怕归怕,胆子多少还是有点儿的。
“之前倒的奴婢保证不说,可再端来的药姑娘一定得喝光才行,”金儿大胆道。
“不然姑娘就是卖了奴婢,奴婢也要告诉太太。”
金儿一脸坚定。
小病不治会拖成大病,到时候太太知道她知情不报,就不是被卖了,而是被杖毙了。
姜绾不说话,金儿就当她默认了,“奴婢去熬药。”
她转身就跑。
不过刚到门口,一丫鬟跑进来,两人直接撞上了。
金儿被撞回来好几步,好险没摔倒。
小丫鬟扶着她赔礼。
姜绾坐在小榻上吃蜜饯,两丫鬟嘀嘀咕咕,也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直到金儿的愤怒声传来,“靖安王府太过分了!”
姜绾看过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金儿快步走过来,小脸上满是怒气,“靖安王府要清兰郡主出嫁冲喜了。”
姜绾愣住。
昨儿金儿说了不少靖安王府的事给她听。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清兰郡主好像是靖安王的女儿,靖安王世子的胞妹,定亲给了豫国公世子。
金儿愤愤难平,“冲喜多是娶回去,哪有嫁出门的?”
小丫鬟站在一旁点头,“就是,大家都说靖安王是怕自己毒发身亡,清兰郡主要守孝三年没法出嫁,怕耽搁了她,才借口要冲喜的。”
原来如此。
姜绾继续吃蜜饯。
金儿呆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姑娘还吃的下去?
“姑娘,你都不生气吗?”金儿着急道。
姜绾不仅没生气,甚至内心还有点高兴。
靖安王府没打算让靖安王世子娶她冲喜,这说明对娶她这件事始终不情愿。
不情愿才有退亲的可能啊。
“靖安王为女儿着想,无可厚非,”姜绾温和道。
金儿一脸恨铁不成钢。
这都什么时候了,姑娘还为别人着想,她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啊。
清兰郡主要守孝三年,靖安王世子也得守孝三年啊。
靖安王世子没法娶,姑娘又怎么嫁啊?
金儿巴拉巴拉一通倒豆子,听得姜绾猛然起身,抬脚就往外走。
金儿长呼一口气。
姑娘可算是知道急了。
姜绾是真急了。
她怕河间王府其他人和金儿一样的想法,去靖安王府给她抢冲喜的活。
赶着去给人冲喜,她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