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拷打着春乡的大地。
“杨三水,你怎么这么喜欢杨梅啊?”
程帆顶着一头被抓乱的鸡窝头,狼狈地提溜着柳条篮子。他只是看见杨淼摘个杨梅都快把自己拉成橡皮糖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带下来区区一只毛毛虫,杨淼的惨叫就响彻天空……这样的胆小的女人,还把自己的头发几乎抓成鸡窝。
“甜呗,你怎么这么喜欢装啊?”杨淼双手叉腰,活像一个小掌柜。
“……”
“还有,我叫杨淼,你要是…”
“杨三水杨三水杨三水杨三水!”程帆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扛着杨梅跑出了八丈远。
“程狗!给我杨梅!”淼淼急得直跳脚,也跑出去追程帆。
杨淼提溜着程帆的头发,程帆耷拉着头像一只狗崽子。
“你跑什么?跑什么?啊?”
程帆觉得头皮被扯得生疼,还是小心翼翼地被一只手控制着。身旁的杨三水比自己小一个月,还把自己治的服服帖帖。
“哎呀程帆啊程帆,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呀。”
要不是你杨三水一有不顺心就和我老爸告状,让我被毒打了好几顿,你早就被我按在地上了。程帆打心里八百个不乐意,还是摆出一副蒙娜丽莎的微笑,“好杨淼,放了我的头发…好好好…我是程狗…”
程帆本来欢欢喜喜找薛铭玩,却被整成鸡窝头,新的小衬衫也沾上杨梅汁。一个字,惨。两个字,惨惨。
“又被杨淼揍了一顿啊,你也就心甘情愿被杨三水打败了,以后喜糖多给我两颗啊!”薛名贱嗖嗖地嘲笑程帆的鸡窝头和衬衫上的杨梅汁。
“你和那个八婆玩!天天都是鸡窝头!”程帆大受挫败,连自己的好兄弟都不理解自己,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程帆觉得,薛名这人挺善良,就是这嘴太贱,现在再说这些话,简直是贱上加贱!
他们两个小男孩一直玩到天空被夕阳染成桃红色,程帆才拍拍屁股站起身说:“再不回家杨淼就要找过来了。”
“程帆,你说…杨淼是不是喜欢你啊?”薛名坏笑着说。
程帆一拳锤在薛名背上:“她是我干妹妹,懂吗?要是她喜欢我,我还用得着天天顶着鸡窝头吗?”
“要是她不喜欢你,你才不用天天顶着鸡窝头呢。”
“那张萌萌才不喜欢你呢。”
薛名听到这话,涨红了脸,举起来带有四个浅坑的胖手:“张萌萌温柔,杨淼凶残!”
程帆冲上去把薛名按倒在地上,“张萌萌就是不喜欢你薛胖子!你不许说杨淼!”两个人索性扭打在地上。程帆挥出一拳!两拳!三拳!薛名以力量扭转局势,将程帆按倒在地!
程帆正斗得起劲,被一个矿泉水瓶爆头,杨淼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这里,胳肢窝里还夹着瓶矿泉水。“干爸让我叫你回家!”程帆默默想着,薛胖子说的没错,杨淼是挺凶残。他捡起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一通,就跟在杨淼后面走回家,这场大战也不了了之。
程帆提着杨梅,顶着鸡窝头,和杨淼一齐出现在家门口时,杨家林正在程鹏家里,看着电视机里手撕鬼子。两个中年男人齐齐回头,看到这幅景象,又齐齐开始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程你儿子也太怂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儿子,儿子你怎么被打成这幅熊样!”
程帆十分用劲地跑到两个父亲面前,猛地躺在沙发上。杨淼也不甘示弱,坐在程帆旁边,力度大地恨不得把他弹上天。
“哎哎老程,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杨家林推了推还在逗自己儿子的程鹏。
“嗯?”程帆父子二人齐齐抬起头。
“两个娃儿也快四年级了,反正公司总部在上海,我们调回去吧,上海教育好,城市生活好,咱们让娃去上海吧。”杨家林弹了弹烟灰,煞有介事地说。
“老杨,我正有此意啊!老家这儿工作也差不多了,六年级就让他们过去吧!还有我家程帆,那体育,太他妈好了!让他去大城市多学学,前途无量啊!我们程家祖坟都可以冒青烟了!”
“你可别吹了,我家淼淼那成绩,以后指定让她出国留学!”
“哎哎,程琳琳在学什么函数啊,我反正看不懂。一张卷子,满分!厉不厉害!”二人越说越激动,程鹏甚至站起来拍着茶几,对电视机里的手撕鬼子都失去了兴趣。
“别扯太远了,你既然同意的话回头我和林蓉商量一下。”杨家林把早已忘我的程鹏拉回现实。
“得得得,反正芮晓叶指定同意。只要我们回来之前的房子还在,一切都好办。”
“老程,你小点声,一会全村都知道了!”
“好好,那你老妈咋办吗…”
“到时候再说。我改天算一卦去,敲定了咱们就…”
二人越说越小声,杨淼和程帆索性又跑到屋外的空地玩树枝。
“淼淼,程帆,你们在这啊”一个老态龙钟的女人从杨家寻到了这里。她是杨淼的祖母。
“奶奶,爸爸在屋里呢!”
“好,好…”祖母听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朝里屋走去。杨淼和程帆见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