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把包裹打开,惊道:“这里全是金子!”
姜小乙道:“无暇审讯,先押到一边去!”她很快抓了另一名队长,再次跃上树。
就这样,她单凭着一双眼睛,在人群中搜索,来来去去竟抓到十几名外逃的官员。
手下士兵不住感叹:“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您真是火眼金睛呀!”
姜小乙自己也很意外,但她就是能找出问题所在,有时甚至一打眼就能将人抓出来,就像是她曾在哪见过他们一样。
余光一闪,姜小乙猛然回首,指着一人。
“那个!那个人,抓住他!”
这次她甚至没来得及取符作法,心里莫名一怒,亲自追了过去。还没碰到衣角,两旁护卫拔刀劈来,姜小乙迅速收手,身子扭转,将将躲过刀锋。她后背一凉,心想这人的护卫明显与其他人不同,她冲后面道:“别管别人了,都过来抓这个!”随即拔出刀子,与护卫斗在一起。她听其中一人对另一人道:“……掩护公公,东南一里外有人接应,你们先走!”
这护卫刀法凌厉,姜小乙不敢大意,小心应对。另一名护卫已带人速速撤离。自己的士兵追上去,叫人砍瓜切菜一般,瞬息之间便杀了四五个。姜小乙看得悲愤交加,她既不想让手下白白送死,又不想放过那人,一时纠结无比。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那人逃得更远了。
姜小乙怒道:“不能放过他!追!都给我追!”大批士兵追了上去,面前护卫冷冷一笑,道:“等与密狱接了头,你们去多少人就死多少人!”
姜小乙趁他说话气息不匀,丢刀提掌,弯腰近身,攻其腹部。其人受创,姜小乙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小刀,瞬息抹了他的脖子。随手抓了一匹马,急匆匆追了上去。
她赶到东南树林时,正巧看到林中藏好的马车,她警觉地看向四周,林子很深,她朝前方喊道:“小心埋伏!”
众士兵围上前去,忽见异状,有人指着马车道:“瞧!那马车怎么没有轮子!”
那出逃之人跑到马车旁,一把掀开车帘。车中放着一个稻草人,脸上贴了一张纸,上面还画了一个鬼脸。
那人气得一身虚肉乱颤,冲进马车发了疯似地撕扯稻草人,一边骂道:“戴王山!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你狼子野心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他这一叫,嗓音又尖又细,周围士兵马上道:“原来是个太监!”姜小乙虽不知晓他骂的是谁,但总归看出他叫人给耍了,并无人接应他。她心里松了口气,指挥道:“抓住他!”
就在这时,身后的人群忽然传出惊呼,姜小乙以为又生了变故,忙道:“警戒!”
慢慢的,有人声传来,姜小乙隐约听到是什么“……死了”。她心口一紧,驱马前行,听得更加清楚。
“……死了!皇帝死了!”
“永祥帝驾崩了!”
身后老太监跪地哭号:“陛下!陛下啊——!”
姜小乙脑子忽然乱了起来,她凭空生出一种惊慌,再顾不得手下,也顾不得这东城门,冲进城内。
大街上人太多,她骑不了马,跃上街旁的商铺房顶。城内数处起火点,到处都是慌张的民众。姜小乙躲掉两支流箭,又跳过几间屋子,来到更高处。
一条宽阔的朱雀大道笔直贯穿天京城,大道的尽头,便是皇城入口。
模糊的楼宇,血红的宫墙。
姜小乙咬了咬下唇,一路奔去。
永祥帝这一死,城内更加混乱了,到处有人散播谣言,有说刘公军人手不足准备抓壮丁充军的,也有说他们要强行向民众征粮的,天京百姓人心惶惶,耳边处处是呼救和逃亡的声音。
“……柳儿,柳儿!”
姜小乙猛然回头,见一人冲向湖水旁,抢了一条船,划向湖中央的小岛。
那背影她十分熟悉。
她缓缓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她都莫名熟悉。
她继续赶路,来到皇城,她手里有韩琌给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宫中也乱作一团,刘公军在四处搜捕藏匿之人,将宫女太监抓到一起。姜小乙脚步越来越快,来到外廷,忽然抬起头,有五名老者披头散发,穿着朝服,手持宝剑,立于城楼之上。
打头的一名仰望苍天,悲愤欲绝。
“责难于君谓之恭,陈善闭邪谓之敬!吾等未尽人臣之道,毕生虚恭伪敬,致使朝堂奸邪丛生,祖宗基业毁于一旦!臣万死难辞其咎!吾乃贼臣是也!贼臣是也!”
他身旁几人一同高喊:“吾乃贼臣是也——!”
那打头的老者用尽毕生力量,嘶吼道:“陛下,罪臣来也!”
举剑自刎!
尸首摔在地上,沉重的声音听得她后退数步。
周围有宫女太监有人认出他们,哭喊道:“杨大人!杨大人——!”
士兵议论:“那是杨严,是杨严吧……下一个要跳的是谁?”
姜小乙这才注意到楼宇下方已经堆了几十具尸首,她颤颤发问:“这些人在干什么?”
士兵道:“他们不肯投降,要以身殉国。”
姜小乙:“……殉国?”
士兵:“主上说了,让我们看着,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