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全武年轻腿脚快,脑子也转得比两个哥哥好,又是个男的,所以早上被刘桂红叫去公社办点事,把鸡蛋退给供销社。
以前去过好几回了,但没有到这个时间点还不回来的。
黄兰兰打扫着院子,阴阳怪气地说:“是不是小叔肚子饿,拿了钱后自己跑去买东西吃啦?”
陈娇翻个白眼,听听她说的什么话。
刘桂红懒得惯她,正要说话,一旁的大牛突然开口:“小叔不是这样的人,我滴亲娘诶你别乱说话!”
大家一愣,转而哄笑出声,把黄兰兰的脸都笑绿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被儿子教训了!
她拿起扫帚,故作要打,“闲着没事干是吧?!”
大牛看情况不对,一下子跑到刘桂红身后,拽着她衣服使劲躲,仿佛真要被打似的。
“奶奶,保护我!”
刘桂红把他抱起来,“别怕,你又没说错,我看谁敢打你。”
黄兰兰脸更绿了。
男人堵她也就算了,儿子也来,都是债!
把饭煮好了,陈全武还是未归。不过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的估计不会出什么事,大家也不等他回来再吃饭了。
刘桂红拿了个碗,夹了一些菜起来,说:“这些留给全武。”
话音落下,外面忽地响起一阵声响,像是车的声音。
几息后,动静在他们家门口停下,与此同时传来说话声。
“是这家?”
“对,这就是我家。”
随即有人来敲门,“有人在家吗?”
刘桂红早就急匆匆放下碗去开门了,陈娇好奇,忍不住跟上去。
门打开,她们看到陈全武坐在一辆摩托车上,正被一个年轻男人小心搀扶下来,动作很是不方便的样子。
刘桂红定睛一看,惊道:“你怎么了?!这腿——”
陈全武的右小腿绑了木板块,只有骨头受伤了才这么干。
陈全武艰难下了车,面色发白,不过笑容还在。
“说来话长了,先让我进去。”
刘桂红将另外两个儿子叫来,小心把他搀扶进去。
陈娇在旁边跟着着急又帮不上忙。这时,眼前递来一个竹篮子,是早上拿去装鸡蛋的。
“你家的。”
她顺着竹篮子往上看,是送陈全武回来那人,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梳着背头,模样周正却无特点,整张脸只有一双浓黑的眉毛最引人注意了。
她接过竹篮子,只说了句“谢谢”便不再搭理。
陈全武坐到家中的椅子上才彻底松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叠纸票递给刘桂红。
“今早退鸡蛋的钱。”
刘桂红一把拍开他的手,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怎么出去一趟还瘸腿了。”
陈全武斟酌着言语,还未开口,送他回来的人道:“真不好意思,是我的车撞到他了。我刚会开车没多久,人家小孩从旁边跑出来,我一时着急转了车头,不小心把他给撞了。”
本来以为他是好心把人送回来的,没想到就是他害得人受伤。
哪怕他态度好,刘桂红也控制不住语气,凶巴巴道:“你是谁?!”
“婶子好,我叫梁祖为,也是本公社的人。”
陈娇眉毛动了下,又看向这个人。
是他啊。
她暗暗又打量了下,长相并不出色,身高倒还行,穿着打扮在这个年代显得新潮些,一看就知道是条件好的那种。
但这些在她眼里压根不够看,还不如沈骋怀简简单单的一套白衣黑裤呢。
刘桂红不搭理他,对三儿子说:“你自己说说是怎么回事。”
“跟他说的差不多。”陈全武说:“我退了鸡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走着走着就被撞了。”
他也冤死了!
好好走路还能被撞!
不过他没敢说他头一次看到摩托车,所以为了多看看故意走得慢,哪里料得到车头一转就向他冲过来了。
还好他躲了一下,不然不止受这点伤了。
只是这些说出来太丢人了,显得他乡巴佬没见识。
刘桂红气得要死,怪他好好的人出去还能受伤回家,更怪那个撞了他的人。
可他也说了是为了躲小孩子,她又不能说什么。她看了下他已经处理过的腿,问:“看过医生了?”
陈全武指了下梁祖为,“梁同志带我去看了,药费也是他出的。”
“那伤怎么样?”
“小腿骨折,接上了。得在家修养一阵,每过几天就得去换药,也可以拿药膏回来自己换。”
刘桂红皱眉,担忧说:“医生厉害吗?不会把你的骨头接错了吧?!”
可别年纪轻轻的真成瘸子了!都还没娶媳妇呢。
梁祖为说:“我带陈同志去看的医生是祖传的接骨功夫,从没失手过,在公社很有名的,想来不会有问题。”
刘桂红说了个名字,问道:“是他吗?”
“是的,是这个师傅。”
刘桂红稍微放下心,看着这个人也不是那么憎恶了,不过还是喜欢不起来。
技术不行开什么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