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桂红拉住她手腕,“走走走,你还是跟我一块吧。”不然她真怕这傻女儿被人拐了。
陈娇忙说:“妈,妈我开玩笑的。”
“我不信。”
“……”
在她一通保证下,刘桂红才半信半疑松开她,匆匆走了。
目送她远去后,陈娇揣着热乎乎的五分钱到处溜。
马柴山从邮政局出来便看到她在人群中的身影,明明周围那么多人,他却还是一眼看见了她。
她圆乎乎的脑袋后打了个发髻,许是没整理好散落了不少细碎的头发下来,站着不动时侧影显得十分娇柔纤细。
他感到自己的心怦然一动,难以克制地走过去。
“陈同志,你一个人来公社的?”
陈娇缓缓回头,回忆了下才认出是大队里来了有几年的知青,平时挺乐于助人的,所以在大队里风评还不错。
那就是个暖男咯?
他望向她的目光热烈却又竭力克制,陈娇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一眼就看出他对自己有意思了。
她上下打量一番,皮肤没那么白但胜在五官压得住,给人感觉刚劲而坚毅。
虽然看着不算出挑,但勉强够得上她养鱼的标准。
陈娇轻轻将耳边散落下来的头发勾上去,“不是啊,我跟家人一起来的。你呢?”
马柴山只看到她白皙的手和小巧的耳朵,那小小的动作引得他心神凌乱,视线几乎都不敢往她身上去了,只敢盯着她身后的大树,闷声闷气:“我是来公社拿家人给我寄的信件。”
说完又有些懊恼,怕她觉得自己木讷,可他紧张得大脑都快成浆糊了。
“你来了大队也好几年了吧?你家人应该也挺担心你的。”
她言笑晏晏,像是不在意他的沉闷,马柴山也有了些自信。他嗯了声,“差不多三四年了,十八岁的时候来的。”
所以他家人在书信里告诉他,要是还找不到机会回城,在乡下有喜欢的姑娘也可以结婚。
他不由偷偷地,飞快地看了她一下。
陈娇注意到他扫来又很快挪开的眼睛,故意说:“那棵树有什么特别吗?”
“没,没什么特别……”马柴山下意识说。
“那你老看它干嘛呀?”
马柴山忽地一阵热意上脸,他总不能直白说我不敢看你的脸。
他说不出口,所以他盯着那棵树道:“这是一棵海棠树,一年只开一次花,花期在……”
陈娇:……
这是干嘛?
上课啊?
她忍不住用看傻鱼的眼神看着他。
好好的妹子站在他面前,他来跟她讲一棵树的知识?
等他长篇大论完,陈娇怕他再来一段,忙说:“以后有空再聊吧,我去找我家人了。拜拜,马知青。”
马柴山愣了下,说了声好,扶着自行车站在原地目送她渐渐走远。直到她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发现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说了很多废话,浪费了一个大好时机。
……
陈娇一脸失望的从国营饭店出来,没想到这五分钱在里面,连个屁都算不上。
她想吃的,全都吃不上。
难不成她要像原主一样攒个好几年?
陈娇突然又想去黑市看看,只是在附近兜了半天圈,都没发现有什么像“黑市”的存在,倒是在公社卫生院门口看到两个熟悉的人。
沈骋怀和李亭午。
两人稍显随意地坐在卫生院门口的长条凳上,身后是卫生院花白的墙体,明明很格格不入,但他们却诡异的融入这幅寻常的画面里。
在她注意到他们时,他们已经先看到她了。
都已经互相注意到了,陈娇便大大方方上前打了声招呼,“你们怎么在这?”
李亭午指指没什么精神的沈骋怀,“他生病了。”他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说:“他昨天去玩水,回来后半夜就发烧了。”
陈娇:……
突然感到心虚。
沈骋怀注意到她投来的目光,道:“别听他胡说,就是普通感冒。”
他面色有些白,薄唇干燥,说完话便偏头低咳了一声。
那略苍白的俊脸看着还挺……
挺带感的。
很有做她鱼的资格,但是陈娇不敢,说不上为什么,大概是他看着就是个正经人?而她不是正经人?
陈娇强迫自己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见他们只在门口坐不进去,不由问:“你们看完病出来了?”
沈骋怀:“里面人太多。”
李亭午:“他怕打针。”
“……”
沈骋怀目光冷淡扫去:“饿了吧?去买点东西吃吧。”别在这碍眼了。
他语气里的威慑和恼怒过于明显,李亭午瞬间如坐针毡,脚底抹油似的赶紧走了。
陈娇没想到他居然怕打针,踌躇了一会,还是说:“其实打针不可怕的,一下子就好了,就当……”
她拧眉苦思了一下,而后双目突然铮亮,“就当被蚊子叮了一下,不痛不痒的!”
“……我没怕。”
没怕你又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