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一句‘金纳箱’,王忆以为是金收纳箱也就是说金家藏着个黄金打造的箱子——起码是镀金的,总归是个很奢华的宝箱。
然而并没有。
很普通古朴的一个木箱子,保持的很干燥,平日里保存在楼上,金伟民夫妇将它给小心翼翼的抬了下来。
王忆上去帮忙,金氏笑呵呵的说道:“我家老头子这是怎么改性子了?竟然愿意把家里的宝贝给你拿出来?”
她又解释说:“上次你来带走医书,我就跟我家老头说啊,这些药材用不上了,我家不知道怎么用,还不如给你去造福群众呢!”
王忆明白了,这箱子里的都是药材。
而且可能是珍贵药材。
会是什么呢?
干人参?何首乌?灵芝?鹿茸?冬虫夏草?传说中的龙涎香?
搬出箱子,金伟民抚摸着箱盖感叹道:“从我爹那一辈儿开始保存的,我大哥也收集了一些日子,用用收收、进进出出,最终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能看出他很重视这箱子里的药材,箱子打扫的一尘不染,应该经常打开的缘故,上面木头泛起了光泽,这是起了包浆。
在他感叹声中箱子盖打开。
一支支东西出现在王忆面前。
这些东西之所以说是一支支的,是因为它们并非是搁置在箱子里,而是一支支用棍挑着插在箱子底。
密密麻麻,全是干货,像是卖糖人的在摊位上插着许多支糖人。
“这些龙落子在我家有些年头了,都是我爹和我大哥收集来的或者是有渔民感谢他们义诊看病送来的谢礼。”金伟民看着这些干货介绍道。
“王老师,我上次不给你确实有我吝啬、小鸡肚肠的缘故,龙落子自古以来就是珍稀药材呀,我着实不舍得送给人家。”
“但更多的考虑是因为它们是我爹和我大哥留下的东西,对我来说是个念想,我每当好天气都会把它们收拾出来吹吹风、晒晒干,看见它们就像是又看见我爹和我大哥了。”
“这些龙落子都是我们自己炮制晒干的,先是我爹带着我大哥、我二哥和我来炮制,后来我爹没了、我二哥离家远行,我大哥便领着我来炮制。”
他说着伸手抚摸着干药材,面含微笑,缅怀的微笑。
王忆说道:“这些是晒干的海马?龙落子就是海马?”
箱子里干货的大小不一样,样子则相同,都是头部弯曲与身体近乎直角如同马头,而嘴巴长长的呈长管状,长一个背鳍,浑身一节节的,应该正是他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海马。
金伟民欣然道:“不错,它正式的名字叫海马,在药材上晒干了叫龙落子,要是用黄酒浸润再用微火烘烤至黄色酥松入药则叫酒炙水马,王老师肯定是认识它们的对吧?”
王忆说道:“确实认识,但我不知道它们是名贵中药材。”
这话让金伟民有些奇怪:“你学医的不知道它是中药材?”
王忆苦笑道:“我是学机械的,其实我刚接触医学不懂,而且接触的也是外国的西医,对咱中医了解不深。”
金伟民恍然的点点头说:“我大哥也学过西医,他说外国人的医学很厉害,特别是动刀方面尤其厉害。”
他又介绍海马说:“外国人不用这个东西做药吗?这是好东西呀,能补肾壮阳、镇静安神、止咳平喘、散结消肿、舒筋活络。”
“用龙落子入药能治阳萎不举、宫寒不孕、虚喘咳嗽、虚烦不眠、腰腿疼痛、跌打损伤、症瘕痞块、瘰疬、乳痈等症——都是我爹说的!”
王忆暗道你爹说的就你爹说的,你说到‘阳萎不举’的时候干啥看我呀?
金家对海马很看重,连不谙医学的金伟民对海马了解也很深。
除了海马药性他还给王忆介绍说:“龙落子在咱古代也是很有名的,明朝的官员衣服上的补子是分等级的,公、侯等用麒麟、白泽,文官用飞禽,武官用走兽,其中这九品武官的补子上绣的就是海马!”
“这些龙落子收藏在我家好些年头,王老师,你现在接过了我爹和我大哥的传承,那你把这些龙落子也带走吧。”
王忆说道:“其实我现在医学知识还非常浅薄,用不上这样名贵的药材,既然它们对你来说是个念想,不如你就把它们留下吧,我要是需要再来找你讨要?”
这话他说的真心实意,虽然金伟民说海马干自古以来很珍贵,可王忆不知道22年它们是否还珍贵。
即使22年珍贵他也不太想要,原因无他,人情太重,这样以后他该怎么给人家还人情?
海马干跟那些医书不是一回事,金家不知道医书价值,实际上王忆就算不回来给孩子送奶粉、送米粉、送益生菌也没人说他的不是。
可金家知道海马干的价值,他们送给王忆是送人情。
王忆拿了海马干就等于欠了人家金家好大的人情,他以后必须得还人情。
他这个人自小就不愿意欠人家的人情,实际上他是不愿意欠债,否则心里总是觉得背着事。
这也是他不管是从队长家里得到第一版人民也好还是从王祥高手中得到阴阳震乃至于从队里得到三百年黄酒坛、忆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