贻贝这种贝类要收拾起来挺麻烦的,它一簇簇的凑在一起生长,一条绳子能长几百几千旳贻贝。
它们长势不一样,王忆得从中挑选,选差不多个头已经长大的那部分连同绳子裁剪起来。
因为长时间贴着礁石生长,它们之间缠着不少海草海藻挺脏的,礁石上有海泥,那它们身上还会沾染好些海泥。
于是众人挑选裁剪掉一段绳子后就得在海里使劲摆一摆,清理个差不多送上船去。
现在是刚刚收获贻贝的日子,能收获的还不多,王忆跟着半个来钟头便结束了,他们划船摇橹的回去。
刘红梅给他介绍:“后面小秋自己来岛上的话,你可以领他来捞淡菜,这片礁石下面藏着很多野淡菜,回去简单白灼就很鲜美。”
王忆委婉的道:“我潜水的本事不太行。”
刘红梅直接的道:“不行你就呀,生跟你‘我算术水平不太行’,你怎么跟他们?不就是让去吗?”
“正好你领着小秋一起潜水。”一个婶子冲他挤眉弄眼,“我跟你王老师,潜水可能培养感情了。”
王忆琢磨了一下还真是个好主意。
潜水是要穿泳衣的,男女青年穿着泳衣相见这就代表了一种态度。
而潜水的时候难免会你碰碰我、我碰碰你,甚至还会搂搂抱抱,这感情绝对突飞猛进!
王忆顿时来兴致了。
妇女们的对,他不会就要嘛,要习潜水,以后他肯定要做生产队的主任,直白点就是天涯岛王家人的下一任族长,这样他不会潜水哪能行?
而秋渭水不在海边长大,肯定不会潜水。
所以等他会了潜水那就嘿嘿嘿……
他越想越美差点笑出声来。
妇女们多数是过来人,能不了解他的小心思,便纷纷拿他开涮。
王忆没辙赶紧转移话题:“谁再来一首渔歌?再唱一首渔歌嘛!”
小翠嫂子跟着起哄,结果妇女们把她给推出来:“你来唱!”
渔家妇女豪爽大方,以前打反动派的时候她们也是会摇橹上阵的。
所以小翠嫂子站起来后便落落大方的:“那我来一首《抲鱼调》吧,王老师你好好听我唱,会这渔歌就把咱福海的海货认个七七八八了……”
王忆放开橹带头鼓掌,其他妇女跟着鼓掌。
小翠嫂子响亮脆生的嗓音便压过海浪响起来:
“鳗鱼长长,鲳鱼扁扁,梅童鱼头大尾巴小……”
“飞鱼会飞,鯔鱼会跳,带鱼贪吃容易钓……”
“黄鱼头大,白扁嘴小,海蜇呒眼水上漂……”
这首名为《抲鱼调》的渔歌挺长的,总共有百八十句,唱出的是上百种鱼虾蟹名字和它们的特性:
“黄鱼黄甏甏,鲳鱼铮骨亮,鳓鱼刺多猛,带鱼眼睛交关亮。虎头鱼须短,梦潮鱼须长,乌贼骨头独一梗,箬鳎眼睛单边生。马鲛牙齿快,毛蟹脚长走横向;青鲇鱼,绿央央,黄鲟毛常两样生……”
渔家妇女嗓音都不错,起码挺适合唱的渔歌。
海边生活风大浪大噪音大,人们习惯了大声话,从小练得嗓门洪亮、中气十足。
而渔歌本质是劳动歌曲,要的就是一个劲头。
王忆听着渔歌使劲摇橹,将船摇回了码头上。
此时叶长安和王向红也站在码头上,两人冲着海上指指点点,有豪迈的笑声顺着海风传进王忆耳朵里。
看着王忆摇橹回来,叶长安刚要话咳嗽起来,这一阵上来咳嗽的挺厉害。
王忆赶紧跳上码头帮他拍背。
老爷子用手绢捂住嘴摆摆手,他擦擦嘴又擦擦眼睛,一开口声音更是沙哑:“没事没事,刚才被海风呛到了,我待会吃两粒药就好。”
完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船上的贻贝,又道:“这些淡菜刚出水呀?嗯,新鲜,个头挺大,不过不多啊。”
王向红把烟袋锅里的火星给摁灭,收起烟袋:“我们这片海太穷了,没法大规模去养殖淡菜,所以只能找礁石区少种上一点,我们生产队自己晒点淡菜干,这样到了冬天煮个汤下个面啥的。”
叶长安点点头:“所以你们生产队养鸡的思路很好,要是这条路子能走通了,你们生产队的日子会好过不少。”
王向红拍王忆的肩膀,满脸赞赏:“叶领导你放心就行,有我们这个教员在,我们生产队日子会越来越红火!”
叶长安冲王忆露出笑容:“你们支书对你赞不绝口呀,他你要是早出生个四十年肯定是个开国将军。”
“儒将。”王向红补充道。
王忆失笑道:“我是王家的孩子嘛,狗养的狗亲、猫养的猫亲,自家孩子肯定是自家的亲,他光看我优点没看我缺点,其实我比我们支书差远了。”
“我们支书没念什么书但还是从海上武工队打进了主力部队,还成了军官,后来看家乡困难,不留恋在部队的权力,毅然决然的回来率领社员们谋发展,这才是好样的。”
王向红让他夸得一个劲笑,道:“守着社员们我还能吹个牛逼是回来领他们谋发展,守着领导咱得实话,咱就是个老百姓,是人民的一分子。”
“党和主席同志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