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树很快回来,手上拿了赵思沅的白色围巾。
直到把赵思沅脖子和耳朵都遮起来后,他才从赵思沅手上接过羽绒服披在身上。
“眼睛哭红了?”
他摸了下赵思沅的眼角,还有着冰凉的湿润感。
“刚才看向泠没忍住,哭了一会。”
即便以前在周嘉树面前演过那么多戏,但赵思沅第一次希望自己的演技可以再拙劣一下,拙劣到周嘉树能听出她那故意掩饰的谎话,拙劣到周嘉树能看出来她眼角的湿润是刚刚流下的泪水。
爱情有时总是让人自私的。
但在这份自私中赵思沅难得找回了一丝理智。
“你最近不去上班也没事吗?不是很忙吗?”
周嘉树眼神顿了一下,又很快答道:“公司有Linda,我会安排好。”
“前两天我看到D.E的新闻,资金是一直没到账吗?”赵思沅试探着,她想从他嘴里面知道哪怕只是一点跟他相关的事。
或者说,她希望周嘉树主动跟她开口。
但周嘉树显然不希望她知道。
“总部哪边有个环节出错了,没多大问题,过两天就会解决。”
“我知道啊。”围巾头的那几缕绒绒的毛扎到赵思沅的眼皮上,她眨了几下,被四周空旷的风一吹,泪水竟要夺眶而出。
她慌忙把脸埋到周嘉树的怀里。
周嘉树拍拍她的背:“怎么了?”
“没事。”怕眼泪蹭到他衣服上会被发现,赵思沅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围巾,用围巾蒙着眼,佯装开玩笑,“就是怕你又像上一次被停职以后没钱给我买名牌了。”
原本要把她拉开看看她怎么了的周嘉树收了手,他沉默了很久,直到怀里又问了一声,他才抿唇回答:“不会没钱给你买名牌。”
也不会再让赵思沅伤心难过。
即便她掩藏的再好,周嘉树也还是发现了那尾音下一丝极细极细的哭音。
这场无声的“博弈”里,两个人都为对方坚持了太久。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赵思沅顺手从他口袋里拿出来,还是Linda.
她没抬头,只问了一声:“你不接吗?”
周嘉树直接挂断。
今天的天气很阴,天气预报说夜里可能会有大雪降临。
所以,“周嘉树,你去吧,不然晚上可能真没飞机了。”
赵思沅自以为很完美的抬起头,她打开自己的手机查了一下航班:“现在赶回去的话,还有一班下午一点的能来得及。”
“周嘉树,你回去工作吧,好好挣大钱,我不希望我的男朋友是个穷鬼。”
她故意做了一个鬼脸,往下按着自己的两只眼睛,好让刚刚流过泪的双眼看起来没那么不自然。
周嘉树一直没说话,他精致的眉眼间满是疲惫,此刻紧盯着赵思沅的那双眼底已经出现了不少的红血丝。
只是在映着赵思沅的那一片光亮里,清澈又纯粹。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两个人谁都没有管,赵思沅拿起他那只手,像是某种愿望,她在上面很慢很慢的写了三个字:
我等你
好像最后一笔她迟迟下不了手,直到手机铃声挂断她才轻轻笑着把那一个点落下。
九年过去了,但故事的进程并没有多少改变。
不过那个时候的他们,只是十七岁懵懂的少年,可以肆无忌惮的表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而如今的他们,却有着许许多多不得已的立场角度。
前院里的乐器声落下的那一秒,周嘉树冰凉的唇吻上了她额头,那是赵思沅第一次从他的声音里听出那种无力从心的挫败:
“相信我,赵思沅。”
无论之后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相信我。
周嘉树走了,在赵思沅的坚持下,乘坐了赵思沅给他订的一点钟航班。
不止是赵思沅,几个小伙伴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那些纠结,但站在朋友的角度,周嘉树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再待下去,他的工作和前途可能都没了。”游涣开着车,“这次海嘉和D.E并购项目的事,确实出了一些问题,这个问题可能还不小。”
舒冉和赵思沅坐在后面,怕她乱想,拉着她手安慰:“你别太担心啊,周嘉树肯定能解决的。”
大概是现在这两天也不是什么能开玩笑的时间,邵络景也收起来那副吊儿郎当,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那么严肃的表情:
“这不是我们相不相信周嘉树的问题,资金不到账,项目进行不下去,即使周嘉树动用了自己的资金,之后这笔账可能还是要算在他头上。”
要是真想找你麻烦的,人家可能会说你公私不分,现在可以随随便便动用自己的资金,那之前这么多经手的机会中你是不是也在随便动用公司资金?
“还有就是,”邵络景开窗户点了一根烟,继续说着,“这之前好好的项目,啥问题都没有,现在却突然给你各个环节使绊子,说白了,就是有人在搞你,D.E高层肯定有人抓住了周嘉树的把柄。”
徐子丞和邵络羽在另一辆车上陪着向泠,他要在说不定还可以问两句,在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