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克牌在桌上被邵络景搅得乱七八糟,周嘉树敲了敲桌子:“我那份也转过去吧。”
徐子丞也同意:“行,这五十万你就全转赵思沅吧,也算是你有这份孝心了。”
赵姐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飞快。
这三个才是真真切切的大哥啊。
“你们,你们一个两个三个,今天都是着了魔吗?怎么都站她那边!”
大概意识到现在的局面,邵络景趴在桌子上一边一个:“子丞哥,嘉树哥,二位哥,二位大哥,这钱容我缓两天?”
“怎么,不想给了?”周嘉树一眼看穿,他从桌角把那人烟盒和打火机捞过来,抽出一根咬在嘴角,斜着眼问,“邵络景,说好的五十万,你一个大男人不想认账?”
他点燃嘴上的烟:“刚才答应的可是干脆利落。”
这都上升到男人的问题了,一句话,邵络景已经老老实实的拿起手机转账了,坐在角落里愤愤的吸着鼻子:
“这五十万一转,老子这个月才是真完了,邵寒烟生日聚会还喊我去呢,现在估计连礼物都买不起了。”
话音一落,一静一响。
响的是赵思沅手机收到转账的提示音,静的是包厢内突然转变的氛围。
刚才的好心情不复存在,赵思沅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冷着脸打开手机:“钱我退回去了,你买礼物吧。”
“我……”
“今天一天别跟我说话。”
“啪”的一声,手机被毫不怜惜的摔在桌子上,赵思沅唇一抿,声音透着几分少见的凌厉。
那气压,甚至比空调的制冷效果还好。
她本就是美中泛着冷的长相,此刻秀眉一拧,红唇绷的紧紧的,双目微沉,被刻意压制的面色隐隐透着愠气。
四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他们今天怕是真的把公主惹毛了。
此刻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割下来的邵络景向其他三人求救,无声的说着:“怎么办啊?”
刚点燃的烟此刻也没什么兴致了,周嘉树把烟按灭,注意力全放在赵思沅身上。
她低着头,露出来的半边脸颊透着些许苍白,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蜷起,指甲上原本温柔的果冻色在灯光的照射下透着几分锋利。
周嘉树知道,中午那会在赵家的那通电话就已经是个□□了,她一路上都在刻意压着,此刻被邵络景又这么一提,才彻底成为了爆发点。
偏偏邵络景此刻越哄越乱,他跑到赵思沅面前,那双原本好看的桃花眼此刻急的眨来眨去:“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张嘴啊,就是不会说话。”
“你说我没事提那人干什么,我这摸了两把牌没脑子了,我……”
“邵络景,”赵思沅冷眉打断他的话,怫然不悦,“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别让我看见你。”
她说完拿起包就要起身离开,似乎是真的触碰到底线了,精致的脸上是少见的怒意。
“哎哎哎,姑奶奶,今天真是我错了,我也不知道我这脑袋怎么犯浑了,你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吧。”
他赶忙拦着,这要真让赵思沅走了,邵络景知道他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就完了。
另外三人也是真慌了,一个接一个的走过来,饶是游涣这么心细的人此刻也犯了难:“邵络景这人今天干了错事,我们替你收拾,你别自己离开难过。”
徐子丞不赞同的拍了拍那着急的人,投去一个“你看你今天干了什么事”的眼神。
跟小时候一样,他们不会干巴巴的劝着让赵思沅别生气的没用话,无论什么原因,第一反应都是先给她解气。
“出去。”
角落里的周嘉树突然出声。
邵络景:“啊,周嘉树你说什么?”
周嘉树冷眼看他,眉梢泛寒:“你先滚出去。”
“她现在不想看见你。”
另外两人很明显也不擅长应对这场面:“周嘉树,交给你了,有事叫我们。”
说完拖着邵络景这罪魁祸首快速的出去。
赵思沅保持着刚刚抬脚要离开的坐姿,察觉到屋内只剩下周嘉树一个人,她才把包放下挡住自己的脸,有些冷硬又瓮声瓮气:“你不用在这,我自己待一会。”
那带了微微沙哑的声音一听就是想哭了,周嘉树拿开她包,正跟小时候一样倔强的的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那憋了泪水的眼眶红的厉害。
周嘉树皱紧了眉,任由赵思沅隐忍的哭泣了一会,才抬手轻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赵思沅,哭什么,邵寒烟那种小角色也值得你为她生气?”
男人经常吸烟,赵思沅又是细皮嫩肉的,似乎觉得下巴上的那指腹有些粗糙,她抹过头去,又觉得丢人,抬手擦了下眼尾,带了点小性子:“你不用管我,我一会就好。”
半晌,那人似乎真的走开了,房间里除了她时不时吸鼻子的声音就再无其他。
蛋糕的香味在空气中扩散,赵思沅泪眼朦胧的转过头去,周嘉树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端了一小块樱桃蛋糕。
他半蹲下身子,隐在暗色光线里的清俊脸庞透着几分少有的温柔隽刻,笑道:“赵思沅,真不让我管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