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家产,竟只是轻描淡写,“这些东西如果连自家人都不给看,那还放着干什么,留着生灰吗。”
他顿顿,又似随口一提地多撤了一句,“比起罗天藏书阁的那些秘籍功法,先生在书房里写的心得笔记才是真正千金难求的东西。”
陆思晴于是瞬间心领神会。
懂了,这是叫她之后不要错过机会呢!
她瞬间笑眯眯地恭维,“谢谢大师兄,大师兄最好啦。”
大师兄似略有哭笑不得,“没想到我也有听到这话的一天。”
昨天罗天仙踪的那些小子师妹长,师妹短,师妹多可爱,没想到他时隔多年还能听见这么一个娇俏小姑娘边喊自己师兄边撒娇。
大师兄摇摇头,也只把这么个小师妹当女儿养了。
但扯完了这些零零碎碎的琐事,也是时候到了正题。
大师兄略略收拢了谈笑时候的随性,微微正色看向陆思晴,“小师妹,你可否告诉我——你和薛淮的相识经过?”
来了,重点它终于还是来了。
陆思晴被迫再次重温了一下原身的所作所为,但同时……
她也正色看向大师兄,“大师兄,那你是不是也应该交换一下你和三师姐为什么对薛淮这么关注的原因?”
“其实你也应该有所猜测了吧?”大师兄有几分疲惫地闭了闭眼,“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薛淮应当就是你已经故去的二师兄的孩子。”
“……!”
尽管已经有所猜想,但陆思晴在这一瞬兀地一惊。
这位未来统一了魔域的阵营之主,竟然还和神秘莫测的先生有所关系?魔门和这些仙门大宗能够这么快达成暂时和平一致对外,怕不是还有先生的缘故吧?
陆思晴这边思绪乱飞,大师兄却已经陷入了回忆,“你二师兄可不比我,他风流英俊,又不愿意被拘在山上,整天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偷着跑出去,不知怎么竟还惹出个紫霄第一美男子的诨号。”
陆思晴听得津津有味。
玩世不恭的偏偏公子什么的,有点香啊!
大师兄不知怎么还被陆思晴这表情勾起了些许怀念,“桃山外不知围了多少美貌仙姑,老师嫌烦每天都要臭骂他好几顿,偏这个混不吝的还沾沾自喜,一点儿也不在意,每回出山都能被拉着要以身相许。”
“这么受欢迎啊……”
“那是自然,”大师兄轻笑,“后来,他娶亲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仙子为她彻夜买醉。”
“二师兄还娶亲了?!”
陆思晴一时嘴快,顿时迎来了大师兄古怪的注视。
“不娶亲怎么会有的薛淮。”
“风流大帅哥不都是流连花丛,红颜一堆吗?难道是奉子成婚……”她是小声嘟囔,却没想过堂堂九宫修士是何等耳清目明,“咚”的一声,额头上顿时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嘶——大师兄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那还要谢谢小师妹的夸赞了。”大师兄面带笑意,十分了当地接受了陆思晴对他的“君子”称谓,这才慢悠悠地纠正,“你二师兄虽然受女子欢迎,但他可不是个滥情之人,恰恰相反,他正是个专情而有担当的男人。”
陆思晴嘿嘿八卦,“那他是怎么和嫂嫂好上的呀?”
大师兄轻了下嗓子,十分闷骚地吐出八个字——
“男怕烈女,女怕郎缠。”
当初的百花盛为他二师弟所爱之炽烈,所做之决绝,即便是大师兄这个一生只读圣贤书的老光棍都心有感叹。而他的二师弟实则也是个心软且感性的人,无怪乎最后会被套牢在这一段情爱之中了。
只是……
爱情的结局不一定是美好。
“他们大婚之后十余年,你师嫂百花盛怀孕,十个月后生下的孩子就姓薛名淮。”
“可薛淮体质特殊,身上血液沾染着的是三大死地中的血海污秽,若不是老师费心在他身上刻下阵法压抑,他几乎都活不过一岁。”
“只是老师的阵法再厉害、修为再高深,也到底不是医者,血海牵扯到世界本源的晦暗存在。你二师兄……当年正是在为薛淮寻找根治方法的途中才出的意外。”
陆思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是因为薛淮的毒?”
如果这样说来,二师兄的死岂不是和薛淮有关?
大师兄略微沉默了一下,转而看着陆思晴郑重摇头,“二师弟是在途中遇见了域外天魔一番鏖战之后才故去的,以后这样的话千万不要再说了。”
“当然!”陆思晴也连忙应道。
有些东西,看主因就是了,那些细枝末节的何必追根问底,白白惹人痛苦罢了。
大师兄像是也很久没有提起这些话了,絮絮叨叨之间不止带着追忆怀念,甚至还有几分悄悄然被藏起来的痛苦和自责。
他叹着长气对陆思晴道,“蓝岚……就是你三师姐,她是你二师兄捡回来的,七八岁的年纪瘦小的和和只猫一样,还不会说话啊,你二师兄算是给了她另外一条命,是真正把你三师兄看作至亲之人的。她今天也是见到小淮也是太过激动,如果可以,你向他解释两句,让他不要厌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