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别致,棱线凹凸分明,雕刻着栩栩如生地青松。
几十年的精心呵护,茶壶被养得有了玉的光泽度,看起来温润可鉴。
晏姝看到这茶壶就仿佛想起小时候来找爷爷,他在一旁沏茶看她玩耍的情景。
可现在……
“晏小姐,哦,不,晏总……房间要重新布置一下吗?”别钧看到晏姝的神色不对,以为她不喜欢这样的布置。
“你又不是我的助手,还是叫我晏小姐吧,”晏姝小心翼翼地捧起茶壶摩梭几下:“布置不改,我爷爷会回来的。我只是来代班几天。”
“是,那布置就不动了。”
房间一角摆着的平安树长得郁郁葱葱,绿色的叶子被阳光养分滋养,绿得像盆假盆栽。
是她10年前的圣诞节,取了压岁钱买给爷爷的。
可为什么树好好的,人却倒下了呢?
晏姝看着绿葱葱的树叶,红了眼眶。
再一转头就看到爷爷的桌子上摆着她的几张照片,放在最显眼,坐在书桌就能看到的位置。
她咬了咬唇。
别钧看出来她可能是睹物思人了。
“晏小姐,要么,我们换个房间办公吧?”
“我……我想爷爷……”晏姝只是看着这房子,就落了泪珠。
别钧苦恼地直挠头,他一个糙老爷们之前一直跟着贺南初干,流过汗、流过血,可从没有流过眼泪。
贺南初做事大胆,不落俗套,手段经常让他心惊胆战。
他当初跟着贺南初确实有过害怕的时候,可现在见到自己的老板哭,原来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别钧可从没跟过这么娇滴滴、怯生生的小姑娘。
一时间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急匆匆跑了两步,从桌上的纸盒子里给她拿了纸巾递过去。
晏姝看见纸巾,哭得更厉害了。
以前爷爷都是把她揽在怀里哄的。
现在爷爷倒下了,在医院,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根本不认识她了。
“呜呜呜……别钧,我想我爷爷……我想他好起来。我要我爷爷……他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病倒了……呜呜呜……我要爷爷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别钧赶忙把办公室门关死,可不能让别人看见新上任的老板在这哭鼻子。
那可真是一点威信都没了。
晏姝的背景,他都清楚。
一个不到二十岁,顺风顺水长大的掌上明珠。
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没有受过半点委屈。
她喜欢音乐,活得单纯又简单。
没接触过半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在晏老爷子出事之前,从没有任何预兆她要这么快担起这一切。
也怪不得她如此六神无主。
“哎……晏小姐,你别哭,你别哭……我……我……”
别钧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慌得原地踏步,可怎么也哄不好她。
没办法,努力了一会毫无效果,他只好躲到一旁和贺南初发消息:“怎么办啊老板,晏小姐一进办公室就哭,就要找爷爷……”
飞机上有无线网络,贺南初看着消息抚了抚额角。
这倒是意料之中。
但是哄女孩子这种事,别钧这个母胎单身固然做不好。
贺南初沉思了一会,回了消息:“给她换个办公室,别在那个房间了。布置好了,让她明天再来上班。”
别钧:“好的。”
贺南初想了下,又发:“你再给她挑个女助理吧。”
毕竟女生心细一些。
“是。”
晏姝就这样被送回家里,眼睛红红的。
她这样狼狈的样子不想让妈妈看到再担心,还是去了丽水湾。
晏姝上楼的时候还特意前后左右地看了看。
确实再没有别人在等她。
傅野真的回池泽了,也许不会再来了。
晏姝无比难过地一级级上了台阶。
离上面越来越近的时候,就会想他会不会在最顶上等他。
可他那样高大的身影,离得这么近她不会看不到。
酸楚的心思蔓延开。
然后,晏姝在自己门把手上看见个盒子。
再熟悉不过了。
昨天晚上他还买给过她。
是玫瑰糕。
晏姝快跑两步,上了顶上的台阶。
白底红蜡梅的古朴外卖袋子。
她大概扫了眼里面的东西,真的一个圆形食盒,是玫瑰糕。
很难排队的。
晏姝撇了撇嘴,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泡泡。
她掏出手机,给傅野编辑了条短信:“你买给我的吗?玫瑰糕。”
在发送前,她犹豫了。
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他都赶回池泽了。
她一字一句地删掉编辑的内容,拿着袋子进了房间。
说不定是小淳送的。
她想起小淳昨天说要买给她。
晏姝在玄关处给闺蜜发了消息:我门上挂了份玫瑰糕,是你送我的吗?
小淳很快就回复:不是我,在忙,回头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