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没坐在主位,却一直被频繁提及。
晏姝抓紧了手里的筷子,拘谨得一点点细嚼慢咽着食物。
她的旁边,白色西服的男人咀嚼得比她还认真。
这是她长这么大,吃得最尴尬的一顿饭。
一个完全不相熟的人,坐在她的旁边。
抱着和她结婚的目的。
而她在一周前,当着他的面和别人亲亲我我。
晏姝小心地偷瞄了眼,一身白色西服的男人深深眼窝很像一个人。
却比他要瘦弱几分,气势也没有那么凌厉。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傅冶微微低头小声说:“第一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叫傅冶。”
“……”晏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们那天打了那么多次照面,他真的不记得她了吗?
一时间,晏姝不知道该不该戳破。
她小声地嘟囔句:“我叫晏姝。”
傅冶抬起头来,当着众多家长的面,用稍大的音量说:“我对晏小姐的第一印象很好。不知道你呢?”
“我……”晏姝咬唇,不知道该怎么接。
满桌人、连同妈妈不知道她跑去池泽市干的一同荒唐事。
她也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们知道。
“您很面善。”她模棱两可地提示。
“小姝,和小时候长得有几分像。”他含着笑和晏母说。
可晏姝却窘迫地涨红了脸。
她之所以小名叫珠珠,便是因为名字里的(shu)字,叠音起来没人肯喊。
然后,硬生生给她改了小名。
眼下,他这么称呼她,她又不敢当着妈妈的面解释。
“唉,我很好奇,你当初是救我妹妹的时候,是抱着扔一边的、还是推过去的?”贺南初打断了他:“我怎么听说是抱过去的啊?”
傅冶愣了下,而后说:“确实是抱着甩到一边的,那车旁边还有一辆,若是推岂不是害了晏小姐。”
“哦,记得还挺清楚,”贺南初点了点头:“那想必你小时候应该挺胖的?”
“嗯?”
“你比我妹妹大一岁,我妹妹那会长得跟个球一样,”贺南初比划了下:“我就想着你那会应该也不瘦。”
“说笑了,说笑了,”在傅冶愣神的时候,贺南初端起杯酒自罚了一杯。
晏姝听到这话,不由地高看了她旁边的人一眼。
他是救了她命的大英雄。
若是没有他,便没有在这坐着吃美食的自己。
晏姝端起眼前的小酒杯,冲着他说:“谢谢你。”
酒还入肚,门外一阵喧哗。
有人跑进来,和晏母低语了几声。
然后姑侄两个嘀咕一会,贺南初就出去了。
少了哥哥在,在满桌子长辈中,晏姝更加不自在,低头小口小口吃饭。
桌上的饭菜不是非常可口,没有林嫂做得好吃。
晏姝埋着脑袋想,不知道她的“楚楚”怎么样了。
以后也没机会再见到它了。
它只被她喂了一个礼拜,但圆润不少。
虽然仍然咬人,却知道不下狠口,只是恰到好处地留两个牙印。
也不知道,傅野怎么样了。
她包里带了不常用的卡,是公司分红,里面存了好多钱。
她已经找哥哥磨来了他的私人户头,她一会要把钱打给他。
人家给她买了那么多礼物,要还回去的。
稀稀落落地,客人开始走。
晏姝松了口气,可算磨到这顿饭吃完。
她为了摆脱和傅冶相处的尴尬,提前就约了小淳。
她下午要去陪小淳去看病,非常正当的理由。
“妈妈……我也可以走了吗?”晏姝小小声地问。
她约了小淳这件事一早也和妈妈提过。
晏母点点头,算是准许了。
“记得早点回来。”
“好!”
“要我陪你吗?”傅冶已经起身。
晏姝提上自己的手包拎着小伞,急急忙忙地喊:“不用!我们晚上见!”
顶着傅冶直勾勾的目光,她跑路得飞快。
晏姝早些时候查过,酒店的楼下的对面就有一家银行。
她打算先把钱打过去,再去找闺蜜。
在饭桌上的时候,就听人说雨下得极大,下了楼才发现比在之斤岛上那场雨都不小。
陆城的天气就是这样,非常的极端,不像池泽市。
晏姝把伞打开,站在路边开始踟蹰。
没有红绿灯,她不大敢过去。
可银行在对面。
水珠顺着伞面滚落在地上击起一朵朵水花。
晏姝伸手去接了下雨水,有点凉。
收回手,她左右张望着,等着一个机会,等冲到马路对面。
雨水迷糊了视线,对面的银行也看不大清。
“啊!”
忽然,她被人猛地从后抱住,忍不住叫了一声,伞都吓得一个机灵掉到地上。
又被人堵住嘴巴。
晏姝的心跳越来越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