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枝不禁微微脸红。
她忙双手接来镂空檀匣,青纱袍衣袖宽大,抬手瞬间衣袖滑落,露出半截莹润如玉的小臂,她没在意,说:“殿下,我什么都没准备......”
骤然,东宫目光凝住,他盯着她小臂上“居一”二字墨印,似乎失去了语言能力。他声音低哑,言不由衷:“孤有要事......”话未说完,竟冒着风雪径直走出院子,就连大氅也未披。
东宫瞬间的失态,卓枝看在眼里。她不明所思,茫然无措看向手腕小臂,当她看到“居一”墨印,霎时慌了,那是官居一品系统留下的印记,如今被人看见了。
东宫面色不佳,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第41章 殿下床榻睡着可格外松软……
窗外风雪正急, 琼玉满地,不多时东宫留下的脚印就被白雪覆盖。
卓枝不好留在书斋,毕竟书斋属于私人地界。
卓枝起身整理衣袖, 方才她还忧心东宫为何离去,疑心是否与系统有关。可心念一转,便想到“居一”像个墨印,正常人也不可能知道那是系统印记,更何况东宫呢?他纵有天大的脑洞, 也不可能弄明白。这么一想, 她放心许多。
幸亏当时她跟系统讨价还价, 没有让系统留下初始版本“官居一品”四个字,不然任谁一看都明白她有不可说的野心。
当时分别在, “官居”“居一”“一品”中做选择,她理所应当选择了最不像词语的两个字。
就是防着被人看见了,不言自明, 招人眼神。
这就叫愚者千虑, 必有一得。
至于东宫步履匆匆离去, 应当是有不好告知她的事发生了吧。
卓枝对此地并不熟悉, 她没地方去, 只好又回到了醒来的那间厢房。
※
等待雪停,就可转道回关中书院。
雪却一度未停,洋洋洒洒仿若鹅毛, 远处西岭更是覆上厚厚一层雪。卓枝闲得无聊,每日就是看书写字, 再无其他事可做了。
自打那天起,她就没见过东宫,她住在此处, 除却两个内侍外,再无其他人。可她又不能要内侍近身,而且她也不好使唤东宫的人,只好这么无聊着过。
在此期间,她问内侍许多问题,他们大都是一问三不知。
趁着闲暇,她也没有浪费时间,反而借着无人打扰,仔细回忆起梦里的事。现在穿书都成为现实,她就算做一个有关预知的梦,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防患于未然。
当时那本《错嫁东宫》是她睡前看的,那书不长不短,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古早狗血虐文,她不到一个小时就看完了。书里内容几乎全都是围绕着女主角王嫣然展开的,肃王在书中担任深情男配。
男配这种生物,女主失恋,他安慰。女主热恋,他受罪。
理所当然,肃王极为不喜东宫。
肃王屡次刺杀,可惜每每失败。后来连齐王,及东阳党人共同谋反,女主舍身救东宫。肃王眼见阴谋未果,制造女主死亡假象,掳走女主,后来东宫登基为帝,而女主被囚禁在西域某个小国。
数年之后,女主终于逃脱,她不愿见东宫,住在江南小城了却残生。
关于阴谋的描写,寥寥数笔,不过东阳党人确实是一个着力点。
“东阳党人”属废太子恪党羽。废太子恪是先皇嫡长子,十八岁册立为太子,后来谋反失败,被先皇下令圈禁。废太子恪却不承认谋反,饮毒酒而亡,可他的幼子却被送了出去。
那个孩子养在外,身周围绕着废太子恪的谋臣死士。自幼长在仇恨之中,他一心要为父平反。纠结数众,很快成了朝廷心腹大患,他出生在东阳,因而称之为东阳党人。
卓枝将剧情全部理顺,抽出一张宣纸,将这些事画出脉络,心想这些事她应该想法子递给东宫,然后在将此事告知阿娘,毕竟在她无根据的梦中,阿娘也因此付出代价。
虽然阿娘与世无争,可难防有心人栽赃陷害。
她暂时不能离开上京城,必须将这件事办妥了,如果能出想法子全家离开上京城就最好不过了。她在心中暗自揣摩如何将此事说明白。
就在这时,内侍之一的王祥和自门外禀告。
——“卓郎君,黄维德黄将军来访。”
好家伙,黄维德升职了!
她忙将桌上宣纸折叠揣进袖中,收拾整齐书桌,她对王祥和说:“请黄维德、将军进来吧。”
黄维德大嗓门,人不到声先到。
——“小花卿,修养几天可好转了?”
花卿!
为什么这样叫她!
一阵朗笑声,黄维德踏雪而来,他不似寻常绯袍银甲的打扮。他这次穿了身赤色袍,颜色深沉,留着短须,看着颇具威仪,与年画上膀大腰圆将军竟有十分像。
原来年画并不夸张,纯粹是纪实绘画。
黄维德脱掉大氅,递给内侍,大不咧咧坐在罗汉榻上,端详一番,促狭说:“殿下的屋子住着如何,榻睡着可格外软?”
他这句话惊到卓枝,她一时顾不上寻问花卿的称呼之事。
她磕磕绊绊:“殿下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