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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正在搞风纪,上至圣人下至百官,都比之平日更注重形象。这不,前几日礼部侍郎下朝回家,着官服街上食胡饼,就被御史台狠狠参了一本。
黄维德原本是骑马的,但他还有半个胡饼没吃完,因前日的事,他不敢在路上吃饼,只得憋屈的坐进马车,捏起胡饼埋头一顿狼吞虎咽。
胡饼酥脆,大口咬下去,饼渣芝麻四溅。
东宫嫌弃至极,踢他一脚,示意他坐远些。
黄维德一点一点挪动屁股,窝在最外端,竖着耳朵,听宋秀文低声禀报:“.......见过应大郎,他说昨夜酒肆并无异常,观那酒肆众人,小厮,仆从均已在此地多年,且与那日所见之徒绝非一人,也许是嫁祸于人。”
宋秀文犹豫片刻,继续说:“不过,也并非毫无所获,酒肆内部构造已探查清楚,却有不同寻常之处,这是绘制图谱。”他展开一张巴掌大小的纸,上面用木炭做笔,简单勾勒出酒肆内部。
东宫凝眉,低头看过图,指着纸上的俊秀的字,不置可否。转而抬眸看向窗外青色石碑,淡声说:“听闻慈恩寺有学子用木炭锅灰写字......”随手一推,将手中书加进松风怀抱的那摞书中。
应道奇素有君子之名,想来从未进过厨房。以锅灰作笔,写字画图想也知道定非他所为。东宫言下之意显而易见,那正是宋秀文对此事全貌有所隐瞒。宋秀文狼狈偏开脸,却碰巧同黄维德目光相遇。
黄维德没注意到小小风波,反而对加书之事瞧得清楚,幸灾乐祸做个口型:“殿下可喜欢卓二了。”
宋秀文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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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书院。
时辰还早,尚未开课。
卓枝揉着眼睛坐在席上,长舒一口气。
昨夜处理完酒肆之事,除了闹出个乌龙外,几乎别无所获。毛驴托给十五郎,请他早日送还大王留村,并附上五两银子以作报酬。他们俩则趁夜赶路,终于天还不亮便来到上京城外,这才没有迟到。卓枝的位置在卓泉之后,可她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卓泉的身影。
不多时,学子一一到齐了,卓泉仍不见踪影。应道奇起身问过山门夫子,才知他今日请假了。
卓枝寻了个角落,安然坐下。
应道奇起身坐在卓枝前桌,唇角扬起:“你我如今算得上相熟吧?”
卓枝不明所以,默默点头。
“下学之后我回家中取诗谱送到侯府上。你很喜欢春山先生吗?我曾在孤山书楼抄书换钱,借此便利,家中还有些其他孤本手抄本......昨夜多亏了你,你若是喜欢,可要一并送到侯府?”
卓枝喜形于色,摆摆手说:“昨夜的事不提了......你真有春山先生诗谱吗?我只是信口一说,没想到你真的有,真是太好了!借我看看,两天,不三天就还给你!”
春山先生在大昭就相当于李太白之于大唐。诗仙无缘得见,可是春山先生却近在眼前。
卓枝心中激动,口中不住说起了春山先生如何如何的话。
东宫站在芭蕉下,一眼望见的就是草堂中这副场景,卓枝说的尽兴,手舞足蹈,应道奇不住点头。两人相谈甚欢,互为知己的模样。
风轻抚,芭蕉叶微微晃动。
就在这时,一个宝蓝锦袍学子兴冲冲,快步跑过回廊。不料转弯见到东宫,他大惊失色,忙做了个礼,说:“刘十一拜见殿下,殿下金安”。东宫不喜多礼,微微颔首,刘十一郎见此也不敢声张,抬头见着卓枝,他心下暗喜,美滋滋迈进草堂。
卓枝宛如春山先生狂热粉丝,应道奇又是个百事通般的人物。
她惊喜万分,问了许多。
春山先生在一众学子中也是神仙般的人物,更何况他还曾经是太学学子,更曾有一度时间于太学教授学问。听到他们二人的闲谈,众学子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甚至有人一度追问春山先生云游四海,不知何时回上京城这种傻问题。
刘十一郎坐在旁边,插不上话,挠头干着急。好不容易众人散开了些,他才找到机会,挤到人前一下子坐在卓枝身边,清了清嗓子,低声说:“昨夜,见到你了。”
卓枝陡然一惊,昨夜夜探酒肆,难道是酒肆见到她。
她转念一想,不怕名誉值已经归零,任务完美完成不说,还额外获得了伪装术。今天便是她使用伪装术的第一天,感觉没啥不同,卓枝状若自然,对他说:“是吗?还挺巧的。”
刘十一郎暧昧说:“崔南宛郎如何?”
宛郎是谁?
卓枝疑惑,就见应道奇微微点头。
昨天守在门外的小侍?
卓枝根本没注意他的模样,一错眼就让罗娘子打发到门外了。
卓枝想了想,装作东宫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只笑不语。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刘十一郎摸不准他的意思,原先嘴里打算说送宛郎的话,也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此时,一道声音横插/进来:“自然不如何了,哪比得上小侯爷后院诸美,难道你们没听过,别有玉瓶承露冷这句话?”
这人声音太耳熟了,缘何无端又来败坏她的名声,燕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