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抬举康娘子来打压他。
果然温长贵被气得双手乱颤,脸上青筋毕现。
进了初选而后便是中选,各家酒楼要设置酒菜比拼,许多正店派出了自己家的大厨前来比拼。
尚酿局的大院里,便站着三排人,一排是各家正店的老板,一排则是各家正店的大厨,第三排则是厨子们带来的小工,唯有慈姑那边只有慈姑,身后只跟着个果子。
有正店老板便嗤笑起来:“ 这位康娘子也太寒碜了些,居然连个大厨都不请?”
“对啊,只带着个切菜小工,这能做成什么?”
“年轻人,也唯有多碰碰壁才知道江湖难闯。”
果子听见了那议论事,心里为师父着急,忍不住问师父:“师父,我要不要再叫师兄他们过来?”
慈姑摇摇头:“有我们就够了。这做菜又不是靠着人数多取胜的。”
“可是……”果子急得直跺脚,“别人那么多人,瞧着也比我们做菜快。”
慈姑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做菜那么快,凉的也快,倒不如我们这样在规定的时刻内将菜式端上去,每一样菜都热气腾腾这才好。”
听师父所说似乎有些道理,果子不再多嘴,只咬着嘴唇发急,心里暗暗决心若是自己待会要更加加速菜式,莫要叫那群又丑又老的正店老板们嘲笑师父才是。
比试开始,便有小吏请这些厨子们去尚酿局的后厨比试,后厨砌着许多大灶,各家厨子们便都挽起袖子进厨房,正店老板们则坐往暖阁里去坐着喝茶等结果。
还有那缺德的些问慈姑:“康娘子,怎的不与我们喝茶?”
慈姑仍旧是笑吟吟:“我去做完菜便来。”不卑不亢,反倒叫那个人惹了个没脸。
那位老板讪讪进了屋,便有人小声笑话他:“一个大老爷们笑话一个小娘子,真够损的。”叫他如坐针毡。
尚酿局的大人们正等待厨子们做菜,福王忽得一卷帘子进来:“听闻你们在拼选正店,本王正好路过便进来瞧瞧。”
这……诸多官吏们起身见礼,旋即当头的大人客气道:“福王殿下可要留下与我们一起品评?”
本是个客气话,谁知福王立即不客气:“正好肚中空空,叨扰诸位蹭一顿饭。”说罢毫不客气坐下就不走了。
诸位官吏们虽觉得奇怪,但想着可能福王要照顾哪位正店老板,却都不反对,客气让了个中间的位子于他,等着他待会开口。却也各个都在心里嘀咕:这品评为着客观公正都用不记名方式,大人们一会投票都是自己写好往纸箱子里投的,若有人不给福王面子,福王可无法追责这可如何是好?
谁知道福王坐下也不说一句话,只安心吃菜,倒叫诸人惊讶不已。
这次品评的酒菜却不能是简单的酒菜,而是要上好的下酒菜,旁边还配上各家正店酿造的美酒。
“下一位,康娘子脚店。”
对面等候结果的正店老板们纷纷趴在窗户处瞧这边的情形,见小厮只不过端了四道菜过去便嘲笑了起来。
他们这些人正店比试都恨不得拿出自己压箱底的本事,又为着获胜的赢面能大些都准备了许多道菜式,瞧着慈姑只有四碟子菜纷纷鄙夷了起来。
“这小娘子可太寒碜了些。”
“也可怜,又当掌柜的又当厨子。”
这边评选的屋内不知外头的热闹,有大人先笑道:“这康娘子菜式如何还不知,可他家新出的采薇酿是从前那位赫赫有名的仙云居士酿造的,与从前的仙云酿相比,最大的特点是少了那一丝果香,多了一丝清冽之味,诸位可先尝一尝。”
福王也分了一盏,他尝了尝采薇酿,当即赞好:“倘若作比方,仙云酿似春日芳草萋萋,少男少女兴致勃勃去踏青,采薇酿便似空山新雨后,千帆过尽万物景明,当真是对得起洛阳杜家的名头。”
说话间外头的小吏端进来康娘子做好的菜式:“爆炒鸡胗、红油猪耳、酒蒸蛤蜊、烟熏鹿肉卷四道菜。”
福王毫不犹豫就赶紧拿起筷子。
烟熏鹿肉卷是用煮好的鹿肉撕成丝,而后将油豆皮摊开,将鹿肉丝与荆芥叶一起放在豆皮上卷起来,而后用蛋清封口,而后上锅蒸煮。
再在铁锅里放入白糖,铁架上铺竹帘,放上蒸锅里出来的鹿肉卷开始干火烤白糖,利用白糖炙烤后的烟雾熏制后再切片摆盘。
福王从未见过这等新奇的菜式,因此第一筷子就投向了烟熏鹿肉卷,熏成金黄色的鹿肉卷泛着蜜合色光泽,上头还浇着一层茱萸红酱。
他迫不及待放进嘴里,鹿肉卷外皮紧致,里头鹿肉肉质紧实,吃起来卤香十足,而荆芥清冽的滋味给舌尖带来清新的体验,不断刺激着味蕾。
爆炒鸡胗里面鸡胗被切成小条,咬下去磕噌磕噌十分过瘾,麻香十足。
红油猪耳则红油浓艳,却只是艳而不辣,只瞧着刺激食欲。吃起来糯软的猪肉与脆生生的脆骨结合在一起,叫福王忍不住端起旁边的采薇酿喝了一口。啊!过瘾!
酒蒸蛤蜊里头带着淡淡的雪白汤汁,上面撒着一层切得细细的香葱末,瞧上去极其美观,蛤蜊里头的沙子都吐得干净,吃起来毫无砂砾感,满口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