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春。狗剩来到保育院十多天,对这里有所了解。一共三排平房,第一排是保卫处和院长办公室,第二排左侧,男生宿舍,右侧女生。保育院有三十多个孩子,男女生差不多比例。年龄都在十岁到十四岁之间。院长姓吴,叫吴仁兴,四十岁左右,体肥个矮。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孩子们叫他吴人性。
手下有男女老师各一人,分管男女宿舍及布置工作。男老师就是押送孩子的中年男子,姓冯,叫冯圆长得尖嘴猴腮,身单体薄。保卫队长叫刘百盛,肤黑体壮。手下有五个保卫。在孩子眼里,这是一群魔鬼。
每天早晨六点左右孩子们就被保卫赶起来工作,晚六点收工。吃的不好,平常窝头咸菜白菜汤,一点油星儿没有。怕孩子们营养不良死在保育院。每周日有一块二指宽肥肉。
宿舍里相对的两排通铺,阴暗潮湿。几条破被。两三个孩子盖一条。每次掀起来,散发出刺鼻的霉味。
穿的衣服保育院统一派发,蓝白条粗麻布料,刚穿上挺暖和,时间一长便磨得身体柔软部位破皮红肿。孩子们美其名曰“调皮捣蛋”。
这里孩子基本都是孤儿。也有养不起送来的。对于恶劣的生存环境,孩子们能咬牙坚持。最可怕的是虐待。
有干不完活儿或者犯了错误,会被体罚。一条一米长,一巴掌宽,厚越一厘米木板,就是体罚孩子的刑具。据说以前是木棒,打死过孩子,才换成木板。
对于性格倔强,不服管教的孩子,就是关禁闭。两平方左右,吃喝拉撒全在里面。一天三顿也变成两顿,食量减半。关过禁闭的孩子出来都是服服帖帖。
“嗯……”院长办公室里传出不雅声音。屋内整齐干净。宽大办公桌上,一个长相标志女子正躺在上面。正是保育院负责女生的江白鸽江老师。
两人正在酣战。十多分钟后,偃旗息鼓。并排坐在宽大的沙发上。
“亲爱的,你上次答应我的珍珠项链呢?”江白鸽白皙的胳膊像蛇一样爬上吴院长脖子。嗲声嗲气对吴仁兴耳朵轻轻吹气。
吴仁兴抬起萝卜一样手指轻轻刮着江白鸽粉红脸蛋,笑眯眯道“在抽屉里,自己去拿”。江白鸽献上一吻,开心起身。
吴仁兴在江白鸽屁股上拍了一下。“诶呦!你这死鬼”“哈哈”吴仁兴笑道。
一条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挂在白皙脖子上。江白鸽在院长面前扭动着屁股,娇声道“亲爱的,我美吗?”。
吴仁兴一把拉过江白鸽坐在自己腿上,上下其手。感觉到蠢蠢欲动。江白鸽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神色。一双玉手伸了进去……。
“呸、这个贱货,平时装清高,没想到是个荡妇”。门边偷窥的刘百信,已经气血翻涌,鼻孔滴出血来。听见有脚步声,吓得急匆匆逃走。
最后排工作间里,孩子们正辛苦工作。为节省时间,解手要跑着去。完不成任务,就会木板加身。冯圆时不时巡视。发现偷懒就是一板,孩子们看到他就像看到魔鬼。
日常工作糊香烟外包装纸盒,没有难度。几天就熟练。头脑精明的狗剩速度在这群孩子里遥遥领先。
大海身体壮些,孩子们糊完的香烟盒,他负责搬运。属于体力活儿。大海吃不饱。每天狗剩会把窝头分给大海一些。
今天新来一个面黄肌瘦,皮肤黝黑小女孩儿,被安排在狗剩身边。冯圆指派狗剩作女孩师傅。
“你别叫我师傅了”小女孩一口一个师傅,搞得狗剩不好意思。“那我叫你啥?”小女孩露出一口小白牙。“我叫雷狗剩。”小女孩儿“扑哧”一笑。接口道:“那我叫你狗剩?”“嗯”经过耐心指导,小女孩儿进步神速。
小女孩名叫刘樱桃。比狗剩大一岁。淡眉杏目,小鼻子小嘴。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父母是地主家佃户,家里又添了个弟弟,实在养不下去。不忍心卖孩子,就把樱桃送到保育院。
保育院对外宣称政府机构,送来的孩子能吃饱饭。混乱的世道,吃饱饭已是穷人最大奢求。活不下去的人家把孩子送到这里。他们哪里知道,孩子们到了这里,就等于进了监狱,也是低廉劳动力。每年赚的钱进了个人腰包。
狗剩和樱桃经过几天相处,成为朋友。樱桃心地善良,看到狗剩给大海窝头,把自己的窝头掰给狗剩……
“啪”响亮的耳光,一个十三四岁少年,龙眉凤目,长相清秀。身材修长。梗着脖子,怒目相向。对面的警察用警棍抽了少年一下。嘴里骂骂咧咧。
春天的气息,漫布在田野之间,微风吹过,一阵阵野草清香。牛车缓缓而行,少年坐在车中。和同行的孩子比,高出一块。
夜,看守回办公室休息,一个时辰左右巡视一次。门已上锁,守卫离去。孩子们终于可以嬉笑玩闹。新来少年身边围了一群小孩。身材比这里得孩子大一圈。孩子们充满好奇。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狗剩黑漆漆的眼睛,满脸期盼的望着高出自己半头的少年。“洪山”少年瓮声瓮气答道。看洪山面色不善,狗剩和一众孩子便散去。
洪山来自山东,随父母逃荒迁移关外,赶上邓大帅关口大战群雄,一家人被流兵冲散,沿路寻找父母,一路风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