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秋。风天城外
一座残垣断壁破庙,庙里道人不知去向,三清老祖也已破败不堪,东倒西歪。逢此乱世,附近百姓温饱都成了问题,哪有多余财务供奉庙中香火。
一条幽静小路直通庙门,天渐渐黑了。路边杂草丛生,时不时有小动物从中闪过。远处两道人影结伴而行,背着包袱。奔破庙而来。其中一高个说道:“刘哥,咱俩今晚就在这破庙将就一宿吧,明早再进城。”
刘姓男子个子稍矮,叹口气说。“没有刚才流兵,咱俩就进城了。”高个男子接口说道:“邓大帅土匪出身,怎么能打过关内正规军。还好躲得快,不然咱俩肯定捞不到好!!”接着叹息道:“活该打败仗,这哪里是兵,土匪不如。”
乱世出枭雄,邓大帅就是一位,靠日本人帮助,武器装备精良,野心勃勃,在夏季对关内发起进攻,无奈手下士兵基本都是土匪出身,军纪涣散。加上中部军阀联手。三个月鏖战。损兵折将,铩羽而归……。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到庙前,“吱嘎”推开残破庙门。庙内漆黑一片。
借着微弱月光,庙内陈列映入眼帘。雕像下方有一块空地,俩人席地而坐,掏出干粮和水袋,吃了起来。“呜呜”一阵风儿透过满是缝隙窗缝和墙上裂痕。发出如妇女哭泣的声音……!!!
俩人心中一惊,停止咀嚼,四处张望。“刘、刘哥,啥声?”刘哥心中一紧,说道:“好像是风声”。荒郊野外,残垣破庙。面目狰狞的石像。远处时不时传出“呱呱”乌鸦叫声。着实让人心生恐惧。
突然,一道细长影子从二人面前一晃而过。不知道是野猫还是狐狸。“妈呀”高个男子吓得抱住刘姓男子。颤生说:“啥、啥东西?”这时从石像身后传出“沙沙”声,伴随若隐若现,虚弱的老人声音“吃,我要吃……”。
二人浑身颤抖,盯着传出声音石像背后。一个披头散发,破衣啰嗦,瘦骨嶙峋的老头从里面爬了出来。高个一翻白眼,“咯咯”嗓子里发出声响,瘫软在地。吓得昏死过去。
刘姓男子强装镇定喊道:“你是什么东西?”披头老人看到瘫软高个,明白其中原委。虚弱说道:“孩子别怕,我是人,不是鬼”刘姓男子大胆向前凑去,借着月光,看到影子。长出一口气。记得老人说,鬼没有影子。急忙矮身,抢救高个男子.一番手忙脚乱。
男子悠悠醒转,用眼一瞥,看到老人还在那里,又要晕厥。“啪”一耳光。高个男子瞬间清醒。“胆子这么小,怎么出来闯荡?”刘姓男子大喝道。想想自己,心中苦笑。
“老人家,你为何说吃,吃。你要吃什么?好是吓人”高个心有余悸的问。“孩子,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我饿!!”刘姓男子从包里拿出干粮,递给老人。狼吞虎咽过后,老人恢复一些体力。三人在空地上相对而坐。
经过短暂攀谈。了解到老人家住龙江省鹤立县乡下。家中只剩爷孙俩。家乡水灾,颗粒无收,无奈行乞,沿着官道来到风天城。栖身在破庙。老人患病。藏身庙中,十岁的孙子独自出去讨饭,至今未归。老人忧心忡忡,两人不断出言安慰……。
清晨,结伴二人已然离去,老人拄着拐棍,站在庙门前张望。想去寻找,又怕孙子回来找不到自己。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大约早晨8点多,两道身影出现在小道上,前面孩子虎头虎脑,淡眉星目,身单体薄。后面跟着一个稍大孩子,浓眉虎目,唇方口正。比虎头孩子强壮一点。
两个孩子手里提着粗瓦罐,手里拿着打狗棍,一路小跑直奔破庙。虎头孩子高声喊:“爷爷,我回来了。”老人颤巍巍疾步向前,一把把孙子搂在怀里。
“狗剩,你咋才回来,着一晚你去哪了。爷爷担心死了”老人垂泪问道。狗剩泪流满面,抽噎着说:“城里驻兵,城门提前关了,我被困在城里了”。接着嚎啕道:“呜呜,爷爷,我也好惦记你。我好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爷爷”。旁边孩子跟着掉眼泪。
爷孙俩搂在一起,凄凄切切互诉思念之情,旁边的孩子插口道:“爷爷,咱们吃饭吧。”老人眼神询问狗剩。“这是我昨天交的朋友,大海哥,昨天多亏他救了我,没有他,我真的见不到爷爷了”。
原来昨天狗剩独自去城中行乞,正赶上邓大帅兵败,散兵游勇涌进城中,城中混乱,一匹马受惊,在路中狂奔。狗剩身小腿短,躲避不及,快被撞上时,大海出手相救。互相攀谈,同是乞丐,年龄相当。便成为朋友。
破庙中三人围坐一团,两个孩子把瓦罐摆在正中。两罐满满吃食。里面有汤有饭,竟然能看见几块鸡肉。“哪里弄得,竟然有肉?”爷爷用质询的目光看着狗剩。“孩子,记住。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倒槽,咱们穷也要有志气,绝对不能干偷鸡摸狗的勾当”狗剩小嘴一撇,眼泪在眼圈打转。
大海连忙接声道:“一家大户人家办喜事,主家很是大方,看见我俩小,给了我们几块肉。”老人点了点头,用干柴一般枯手抚摸狗剩脑袋,爱怜的说:“爷爷错怪你了”。
狗剩展颜欢笑:“爷爷,我不会偷鸡摸狗的,我要劫富济贫,让爷爷过上好日子”。大海旁边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