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其实,古月红并非不死之身,只要他射中她的要害,她就活不了了。
可他真的不想给他陪葬,那样更加窝囊。
“拿出你诚意来,先治好老爷子再说。”南宫萧谨松了口。
简灵溪没有感到轻松,反而一颗心沉甸甸的,不知所措。
由始至终,她的态度就很明显,她要南宫萧谨答应古月红的要求先保住自己一条命再说。
可是,真正听到他态度软化了,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古月红挑了挑眉,一脸轻佻:“不愧是商人,够精明。”
南宫萧谨转身笔直往外走,古月红妖里妖气地说:“干嘛这么心急?人家又没说不答应。”
“不过,凡事总得礼尚往来吧。”古月红慢慢靠近南宫萧谨,怕他排斥又将她推开,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站定,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将属于他的刚毅气息吸入肺里,哇,这就是男人味。
一个想置她于死地,她却无法放手的男人。
世事捉弄人,那么多优秀的男人排着队任她挑选,她却玩一阵子就腻了,对纠缠不休的,更是从不心慈心软。
偏偏对南宫萧谨,她放不下。
她日日夜夜,满心满脑全是他。
若再不能得到他,她会疯的,真的会疯的。
古月红这样的表情和态度对他就是一种深深的亵渎,南宫萧谨必须紧紧攥着拳头,才能不对她挥出拳,打得她满地找牙。
这个该死的妖女,
他发誓早晚有一天,他会弄死她的,让她在临死之前,受尽酷刑。
沉浸于自我的思绪里,古月红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知道南宫萧谨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简灵溪用目光哀求他,忍一忍。
她知道南宫萧谨讨厌她这样子,但她没有办法,她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这世上有多少想尽一切方法都无法多活一天?而他有希望,有选择的权利。
过了半晌,古月红才睁开眼睛,唇角含笑:“走吧,带我去见老爷子。”
此时简灵溪才幡然醒悟,古月红刚刚是故意的,她在试探南宫萧谨的忍耐力。
如果他连这一点小小的屈辱都受不了,肯定不会对她言听计从三天。
简灵溪暗暗心惊,看来她得重新认识古月红。
她并非完全任性胡为,她是知道本身的优势在哪里?知道别人反抗不了她,才敢如此放肆。
其实,她活了这把年纪了,经历得比谁都多,了解得透彻,她能活到现在,依旧这么嚣张,肯定是她的能力比别人强。
怕南宫萧谨后悔,简灵溪走在面前替古月红引路。
她住在主屋里,岂会不知道老爷子的住处,她是故意拿乔,要排场。
简灵溪推开老爷子的房门,恭敬退后几步,让古月红进去。当然,她随时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跟古月红这种人做交易无疑是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就会被狠咬一口。
老爷子的安危关系着南宫家一家的团结,她一定要注
意着。
古月红扭着腰身,一步步走向老爷子。
身上狼狈而恐怖都血迹遮不住她骨子里散发出的媚态,风情万种。
“煌哥哥,几天不见,你怎么病情又加重了?你花了那么多钱,请的都是些什么庸医?”古月红一如既往毒舌。
老爷子艰难撑开眼皮,声音涩涩的:“我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正常。不像你,越活越年轻,恢复的能力惊人。”
“煌哥哥,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古月红瞪了他一眼,坐在床边给他把脉。
他们之间相处得很融洽,像是从未有过任何隔阂和矜持。
古月红更是突然变得大度了,不计较他命人射伤她的事。
气氛一派平和,简灵溪却看得眉头深锁。
“当然是在夸你呢。”老爷子笑着说。
“哎呀,煌哥哥,没想你生了一场病后,嘴倒是变甜了。”古月红嘟着嘴说:“如此一来,你还是得多生病才好呢。”
老爷子也不生气,看她的目光就像看妹妹一样平和:“你啊你,还是这么嘴不饶人。”
看着他们的互动,简灵溪有种恍惚的错觉,仿佛他们就是老朋友叙旧。
“现在能一眼看出我口是心非的人,恐怕就只有煌哥哥你了。”古月红放下他的话,声音里藏了几分涩然。
人活到她这把年纪,这种境界,有时真的很孤独。
她要防止有人害她,还要应对各种复杂的关系。
有时倦了烦了一个人躲起来,又觉得格外孤
单。
所以,当她躲到乡下,装成阿婆时,她才会救了简灵溪,又教她医术。
人是感情类的动物,渴望有人照顾,有人陪。
她确实无所不能,但她很怕孤独。
古月红这句话亦令老爷子感慨万千,当他的事业版图越扩越大,威望和年纪随之增加,身边跟他说实话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
到了最后,所有人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连他的子孙都一样。
他很难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