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逸初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家里人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范逸初到了客厅,屁股刚坐下,魏善舟就来了,金刀卫迅速包围了丞相府。
魏善舟道:“丞相,有人举报你私藏盔甲,意图谋反。”
范逸初气道:“荒谬,老夫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岂会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肯定是你弄错了。”
魏善舟冷笑一声。道:“有还是没有,搜一下不就知道了。”魏善舟手一挥,金刀卫立即行动,全面搜查丞相府。不一会,金刀卫果真从府里搜出了一批盔甲。
范逸初看傻了,不禁心中发慌,语无伦次地道:“这这这。。。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老夫,我冤枉啊,我要见皇上。”
魏善舟并不理会,道:“皇上日理万机,没时间见你,你还是先到刑部那里去坐坐吧。来人,把丞相带走。”
范逸初大喊:“我是丞相,我要见皇上,你不是刑部的,凭什么抓我?”
魏善舟道:“凭什么抓你?丞相,那我明白地告诉你,我们金刀卫是皇权特许,不需要经过刑部就可以抓人。丞相如果真是有什么冤情,到了大牢里再说吧。”
金刀卫把范逸初押走,魏善舟走到丞相府张管家身旁,说了一声:“做得不错。”
魏善舟回到宫里,向天健帝汇报:“启禀皇上,丞相已关进刑部大牢,府里的人也已被金刀卫控制。”
天健帝说:“朕想了一下,以后你们抓的人,总是送刑部大牢多有不便。这样,朕许你们金刀卫成立自己的衙门,以后抓的人就不要往刑部送了。”魏善舟领旨。
丞相被捉,朝廷震动,跟范逸初不和的官员嗅到苗头,纷纷弹劾范逸初,奏章一封封地送到天健帝面前。
丞相一党,有的为丞相辩解几句,有的在犹豫观望,更多的是已经调转枪头,加入到弹劾丞相的大军中来。这些当官的,没事的时候锦上添花,有事的时候就落井下石,这是传统。
看着面前越来越多的证据,天健帝觉得时候到了,大手一挥,决定清除丞相一党。范逸初全家被处斩,其他跟范逸初有关系的官员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牵连上万人,六部只得李元贞和风连成幸免,严中恕因为儿子犯命案,降职待命。
金刀卫奉旨去抄家,从丞相一党的官员家中抄出不少钱财,单单只是丞相府就抄出两千多万,令天健帝大为震惊。
天健帝对群臣道:“丞相一职,位高权重,诱惑太大。若是遇上心怀不轨之人,欺上瞒下,实为朝廷之不幸,国家之患,范逸初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为避免此类事情再发生,朕意已决,即刻起废除丞相制,改立内阁制,费不炜任吏部尚书兼任内阁首辅,李元贞任次辅,风连成入阁。”
魏善舟到此时方知天健帝为何一直不让金刀卫对丞相动手,原来是下了一盘大棋啊。
丞相一党威胁已除,天健帝开始考虑另一大问题,削藩。先皇在世之时,给自己的儿子一个个都封了藩王,这些藩王不仅给朝廷造成了巨大的经济问题,还带来了可怕的军事压力。天健帝决定要把他们打压下去。天健帝召来费不炜征询意见,费不炜现在已经晋升为太傅。
费不炜道:“皇上英明,臣表赞同,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削藩一事是要考虑,不过目前正在处理了丞相一党,朝廷亟需安定人心,实不宜再生事端。臣请求皇上暂缓实行,待朝廷安定后再作行动。”
天健帝觉得有理,自己登基不久,削藩一事也确实不该操之过急,于是削藩一事暂时放下不提。
受丞相一案牵连,春风得意的马行空转眼也被捕入狱。
狱卒们讥笑他道:“这不是明威将军,京城的富商马老板吗?你也进来了?哈哈,我就说嘛,这天马才能行空,你这匹凡间的马,脚踏实地才是出路,你竟然还想上天?现在好了吧,从天上掉下来,摔死你。”
马守信听闻父亲入狱,心里一凉,他一直不同意父亲蹚这趟浑水,现在出事了,被牵连了吧。马守信庆幸自己提前做了准备,把一部分财产转移了出去。马守信派服侍了马家四十年的仆人斤叔护送母亲去两江省,自己从家里拿上银票,赶去大牢探望父亲。
马行空虽然受范逸初一案牵连,可买官毕竟是朝廷允许的,倒也罪不至死。只不过魏新孟贪污,马行空作为跟他关系密切的承包商,还是要待刑部查明的。
马守信把银票一亮出来,牢头马上吩咐狱卒把马行空单独关押到一间宽敞点的牢房,好吃好喝地供着。
马守信对马行空道:“爹,这里的狱卒我已打点好了,你暂时在狱里委屈下,我再想想办法。”
新任刑部尚书傅有德派人暗访大牢,发现大牢里犯人待遇相差悬殊,有钱打点的坐牢就像住酒楼,没钱打点的连饭都不给吃。下属把情况反馈回来给傅有德,傅有德整理一下,又把情况向天健帝呈报。
天健帝接到傅有德的呈报,怒道:“混账,这帮败类,明目张胆地受贿,心里还有没有王法?抓!通通给朕抓起来。还有那些商人,胆敢行贿朝廷官员,也一并抓起来,抓起来就先把他们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