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芽芽轻轻咬住下嘴唇,耳尖有些红,眼睛里有几分尴尬和委屈,她重新说了一遍:“您好,这是我们店里的菜单。”
她这话说完,倚在座位上的人仿佛才听见一样,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菜单。
“你们老板在吗?”
他慢条斯理的翻着菜单,骨节分明的手指看上去有种精密的美感。
冯芽芽有些局促,手指不安的搅动着围裙,颤着声音道:“你是要投诉我吗?”
“嗯?”
江哲鹤不解的抬头,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投诉你什么?”
“那,那你为什么要找我们老板?”
手里的菜单翻到了底,他随手扔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握着,闲适的靠在椅背上,有些压迫的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女人。
冯芽芽瞬间脸白了,她咬咬唇快步走到前台打电话,不敢多看一眼江哲鹤。
虽然江哲鹤看着很年轻,身上的气质看着应该是个富家公子之类,至少应该还在读书,可是他身上总有某种东西让人会惧怕。
她说不清楚是什么。
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要惹到这样的人。
没过几分钟,苏衡从楼上下来了。
他一脸阴鸷,浑身气势汹汹,身
后还跟着几个小弟,看上去一点都不像茶餐厅的老板,反而像一个地痞流氓。
“谁tm找老子呢!”
他这话一出,身后跟着的那几个左青龙右白虎的小弟立刻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宛如猎狗一般的凶恶眼神巡视着茶餐厅里面。
冯芽芽最不喜欢自己的这个老板,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正经人,要不是黑八茶餐厅的工资高,加上离家近,她是一点都不想在这里上班。
看着他们这群人的架势,她竟然为刚刚那个男生担心了起来。
这么想着,她视线又悄悄的移向角落里的男生。
“老大,是江大少来了!”
其中一个小弟最先看见坐在角落里的人,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狗腿似的跑去苏衡旁边谄媚的说道。
“江哲鹤?!”
苏衡听见这个名字,脸上表情立马变了,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亲自跑去江哲鹤桌前迎接他。
“哎,江少啊,你来怎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呢,干嘛在这坐着!走走走,上楼去,我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你!”
江哲鹤看着他勾了一下唇角,全程都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苏衡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皱眉挠
了挠头,拉开椅子坐在他的旁边,眼神示意他那些小弟上楼。
大厅里仅存的几桌客人也早就被他们的阵仗给吓走了,前台的服务员们自觉的退到了后厨。
几乎才几分钟,一楼大厅变得安静无声,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来这里找我,你不是最不喜欢我这家店吗?”
苏衡疑惑的看着他,女气带着点阴郁的脸上露出两分茫然。
江哲鹤分开交叉的手指,修长的手臂搭在玻璃桌面上,手指有节奏的点着。
‘嗒、嗒、嗒、’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大厅中无端让人有几分不安。
“怎、怎么呢,谁惹到你了?”
他这么一个阵仗,属实吓到了苏衡。
他和江哲鹤认识好几年了,当初要不是江哲鹤把他救下来,他现在不可能有这么风光。
所以这么几年,他一直鞍前马后的甘愿当江哲鹤脚边的一条狗。
江哲鹤让他杀人放火,他就杀人放火。
城郊。
胡同小道的边边角角贴着各种广告,被阳光晒干的黑色青苔附在石砖上,砖缝间的空隙里长出了一些叶尖微黄的草。
又窄又脏的街道两旁是些破破烂烂的楼
房,楼房外面布满脏污的痕迹,两侧楼房中间的晒衣绳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有些衣服还滴滴答答往下滴落着水。
路面的井盖豁了一个大口,恶臭的水流不时涌上地面。
地上的积水映着上方明亮干净的蓝天,纯白可爱的云朵在污水里缓慢前行,偶尔一滴水砸向水面,白云便散作棉絮,四处飘摇。
‘哒’——
一只脚毫无征兆的踩进污水里,脏污的水面彻底不见了天空。
徐慕鸿低头看着一截溅湿的裤脚,眸色隐在发丝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房间流窜的野猫警惕的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背部微微弓起。
鞋袜里面已经湿透,头顶上方偶尔还有不知道从何处滴落的水滴,鼻尖是怎么也无法忽视的恶臭。
他随意的踢了踢脚上的褐色水珠,抬起脚尖朝着一侧干净的路面走过去。
‘瞄~’
忽然楼上的野猫发出声音,它猛然蹿下楼房,一瞬就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里。
徐慕鸿微抬眼向后看去,身后没有任何人。
他没有在意这样的小插曲,继续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苏和安静的靠着墙,脚边是刚刚那只瘦骨嶙峋的黑猫,它正在大口
大口的吃着地上散落的生肉。
脚步声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