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祈月感觉耳鸣又加重了
她比刚才在车祸现场的时候更加无法听清楚外界的声音。
为了确认手下的说辞,她看向裴钦寒。
便看到裴钦寒大步朝她走过来,一把将她搂住。
准确说应该是接住。
为了祈绍军的死,她竟然差点晕倒?
“我没事。”
“我想要亲自确认一下。”
祈月稳住心神,已经快步往医院内部方向。
裴钦寒心疼她,寸步不离地跟着。
太平间设在地下三层,阴森冰冷,除了医院职员少有人来。
裴钦寒让人去办理手续,医院同意让祈月见人。
只不过她还没进太平间,后面就传出了徐雅的声音:
“不孝女!”
“你害死你爸爸还不够,还想对他的尸体做什么?”
祈月听得心尖发麻,回头看向徐雅和一道过来的祈霜。
母女俩哭肿了眼睛,泪眼婆娑地看着祈月,眼神含怨。
仿佛她才是罪大恶极的那一个。
可这莫须有的罪名,祈月觉得荒唐,为什么她们非要给她安一个害死父亲的名目?
她们想要得到什么?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没等祈月想明白,“啪”的一声。
徐雅脸上挨了一个耳光。
裴钦寒已经挡在了祈月面前,眼神冰冷。
方才徐雅想要打祈月,但被裴钦寒先一步一个眼神就让严青反手打了徐雅。
严青手劲大,徐雅登时懵了。
“祈月,你害了你爸爸还不够,还想再害我吗?”
徐雅的质问悲痛欲绝,好像对面前的女儿失望至极。
可祈月没感受到任何母女亲情的牵绊,她只是不懂,徐雅这么情真意切地在演什么?
“徐女士,据我所知,您的女儿只有祈霜一个。”
裴钦寒见祈月不说话,毫不客气地回怼徐雅。
徐雅知道得罪不起他,只好扶着祈霜的手哀哀哭泣,“再怎么样,她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没有这样对待父母的孩子……”
祈霜扶着母亲,难得插话,“小月,你究竟和爸爸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什么?”
“电话?”祈月抓到不解的点。
“我去保释了他们离开派出所,但是爸爸一直坚持要给你打电话,接了电话后他情绪异常激动,说你不孝什么的,然后就晕倒了,再后来……”
祈霜声音带着哭腔,险些说不下去。
祈月想从她脸上看出点表演的痕迹,但最后都失败了。
她翻出手机,确实有一个祈绍军的电话。
她接通了,什么都没说,祈绍军自知没趣就挂了电话。
两方对峙着,徐雅的哭声萦绕在太平间,显得这个地方更加阴冷。
祈月打了个冷颤,裴钦寒发现后便紧靠她的肩膀站着,希望能温暖她。
再多的他也不敢做了,怕祈月反感。
哒哒哒——
楼梯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祈月正疑惑,就看着徐雅指着她怨毒地说,“既然你不顾血缘关系这样害你父亲,我也只能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安危,我要起诉你害死绍军,祈月,你根本不配姓祈!”
裴钦寒眼神一凛,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给严青打了个眼神,想把这烦人的祈家母女扣下来,刚动手,楼梯那的脚步声就露出一堆人来。
来的人除了院方经手祈绍军抢救的医生之外,还有不少追踪新闻的记者,少说有一二十人。
都算是第三方,跟祈霜和徐雅没多少关系。
很不巧,他们一来就见到了动手的场面,更加坐实了祈月的恶名。
闪光灯交错之下,镜头对准了祈月。
人们议论纷纷,祈月预料到,这个江城恶女的名声,明日头条一定非她莫属。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虽然无数次想要教训这对没有良心的父母,不懂感恩的姐姐,但是,她从未真的出手。
断绝关系,断绝的不仅仅是生恩,还有她的恨。
恨他们丢弃自己,恨他们不公,恨他们明明不爱自己却假装是一家人继而处处利用,处处加害……
她的善,助长了他们的恶。
那一刻,她明白了,徐雅和祈霜或许并非想要什么利益,而是,她的存在,本身就干扰了她们的利益。
只有她死了,她们,才会过上想要的日子,才不会被良心叩问她生来的不公。
可——
她们想得真美。
要死,也是她们这些作恶的人,不惜用亲人的死亡来嫁祸她的人去死!
祈月想通后,耳鸣减弱了不少,她手指捏了捏裴钦寒的手腕,让他不用完全挡在自己面前。
这种家务事把他扯进来,外人只会说她仗势欺人。
她不要借别人的势,她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
“祈霜。”
祈月给了裴钦寒一个安定的眼神,朝祈霜走过去。
医院陈述了祈绍军的死因确实是因为受到刺激心脏病发,记者也在追问祈月为什么要气死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