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觉得自己遇上了神经病。
但性命要紧,还是把腿抬了上来,关上了车门。
关车门的时候用足了力气,摔得震天响。
老宋握着方向盘,心道他刚刚也没加速啊,就在原地缓缓往前走来着。
祈小姐要是下车,完全不会有安全问题的。
但这话,他不敢说。
祈月坐上来,抱紧了包,靠着窗户,一副跟裴钦寒划清界线的模样,气得脸都有些涨红。
反观旁边的某人,一边瞥着女人侧脸,一边翘起了嘴角。
只不过,他还是高兴太早了。
榕城到江城,开车过去要很久,路上祈月不自觉靠着窗睡着。
裴钦寒碰了碰她的手,确认她完全熟睡,弯腰给她脱了鞋,在她脖颈下垫了个抱枕,让她完全将腿伸长。
他做完这些坐回原位将她的脚抱在怀里捂了会儿,确认她不会被冷到,这才让老宋靠边停。
老宋不比他年轻,后半夜疲劳开车容易出事。
“我来开,你休息,天亮了换我。”裴钦寒就连体贴下属都是冷冰冰的。
老宋也没跟他客气,点头说是,转到副驾驶靠着小睡。
车中间的挡板只升了一半,路上有风雪,裴钦寒开得很慢,不时要关注后排的人有没有摔下座椅。
所以他还算精神,一路开到江城边
界的时候已经开始天亮。
一夜的雪,路上植被盖了一层白被,浓雾很重。
裴钦寒眼睛酸疼,叫醒老宋来开车。他换到副驾驶,等到自己身体暖和了些才坐到后排。
祈月昨晚身心俱疲,睡得很沉,只是车上空间到底还是小了些,她身上盖着的衣服早就掉在地。
还好暖气开得足,不然她非得感冒不可。
这么一想,裴钦寒就打了个喷嚏。
祈月听到动静迷迷糊糊蹬了他一脚,有点起床气的那种,自然而然的发他一通火。
裴钦寒僵坐着没动。
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记忆里祈月从来没有过这样随着性子跟他相处。
太自然了,就像老夫老妻一样,是裴钦寒从来没体验过的日子。
也是他如今抓不到的生活。
他长吁了一口气,披上羽绒服,跟祈月挤在一块儿。
等到了江城市区,祈月已经七倒八歪地靠在了裴钦寒怀里。
老宋看两人依偎在一块儿,还偷偷拍了一张。
车不知道该开往哪一处,老宋只能在城区兜着圈子。
直到祈月醒来,冷淡地从裴钦寒怀里起身,“青山居,麻烦了。”
说完她掏了一叠钱往前放,“辛苦费。”
裴钦寒醒来就看着祈月给老宋递钱,老宋不敢收,悻悻说应该的。
他出声,“她给,和我给,都一样。”
祈月没接话,稍稍整理了自己,才发现自己光着脚,鞋袜摆在一边。
在车上将就一晚,她竟然睡得还行。
只不过她没深究,低头穿鞋。
车停在青山居门口。
祈月先下车,准备关门的时候裴钦寒抬手扶住车门跟下来。
祈月回头不解,“还有事吗?”
她这副要划清界线的样子,让裴钦寒头大。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会负起责任。”裴钦寒巴不得负责呢。
可祈月却笑了,“裴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这么放不开好吗?”
裴钦寒眸光幽幽审视她。
祈月莫名心虚,却还是横着胆子道,“昨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就当没发生过,还请裴总谨言慎行,你和我,永远不可能。”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裴钦寒该走了吧?
可裴钦寒似乎思考了一下,嘴里蹦出来一句,“你还满意吗?”
“?”
祈月愣了愣,“什么?”
是嫌她给的钱不够吗?
祈月捏着钱包,“还行吧。我按头牌的价格给你结?二十万?”
“……”裴钦寒压着火,她还知道头牌的价格?
掏钱的动作很熟稔的样子?
这火,压着压着
就成了他嘴角意味深长的笑,“看来是满意的。”
祈月脸上一热,“裴钦寒,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裴钦寒忽略她的怒气,“你离婚后是不是没找过别人?”
“谁说的,我见过的可多了。”祈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跟他争。
裴钦寒眸色幽深,“我能感觉出来。”
祈月:“……”给你牛逼坏了,快点滚啊!
在她要爆发的时候,裴钦寒晃了晃那张她给的银行卡,“再联系。”
然后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祈月站在风里,有点咋舌。
他刚刚的样子……刚刚的动作……很像花钱的那个人才是他!
可明明,她才是出钱的那个,他是被睡的那位!
他别搞错了好不好?!
原本觉得占了上风的祈月,被裴钦寒这一招弄得心情很不好。
揣摩了半天,也没搞懂他说的再联系是不是指……再约?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