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莲这才继续,“秦霜儿昨日来见王妃,说是秦嬷嬷叫她同王妃介绍今日参宴的宾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特意提到了荣安郡主,说,荣安郡主对王爷恩重如山,王爷对郡主念念不忘……”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反正是要告状,湘莲一咬牙,铆足了劲的添油加醋。
果然,这话一出,萧景曜立时凝起眉来,“她果真是这样说的?”
湘莲面不改色的点头,“奴婢不敢欺瞒王爷。”
此时,红豆几个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在旁帮腔道,“王爷,湘莲说的没错,昨日秦霜儿还特意问主子知不知道荣安县主?这一瞧就是故意的。她还说,王爷小时候几次经历惊险,都是荣安县主从旁相救,您对县主的情谊,非他人能及。”
“一派胡言。”
萧景曜皱眉斥道,想了想,又有些莫名,“只是几句话,何至如此?”
见他怒了,丫鬟们一时不敢出声,樱桃荔枝两个胆小,不免在心间忐忑,方才火候是不是有些过了?
倒是湘莲壮着胆解释,“主子与王爷这才大婚,尤其……王爷您才赈灾回京,主子听见这些话,难免……”
边说边悄悄觑座上人的脸色,只见其摇了摇头,只道了句,“照顾好王妃。”便再没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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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曜出了院门,没走几步,却见一个丫鬟捧着一只炖盅,迎面走了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那秦霜儿。
他顿住脚步。
秦霜儿其实也早就看见了他,一路扭捏走近,微笑向他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要干什么去?”
他淡声问道。
鲜少能听见他专门同自己说话,秦霜儿心间小鹿乱跳,“启禀王爷,听说王妃中午喝醉了,奴婢煮了些醒酒汤,想给王妃送去。”
萧景曜一脸清冷,“你的消息倒灵通。”
秦霜儿一顿,一时拿不准他的喜怒,只好收敛起笑容,小心解释道,“方才王爷与王妃下车时,奴婢正好在旁。”
话音落下,却听萧景曜忽然问道,“你多大了?”
多大?
通常男子问女子多大……
秦霜儿又是一顿,一时心跳如擂鼓,娇羞道,“奴婢十七了。”
“该嫁人了。”
这……果然在朝她猜测的方向发展!
秦霜儿愈发娇羞,面若粉桃道,“奴婢愿留在府中,侍奉王爷王妃。”
哪知面前的青年忽然冷笑一下,生硬道,“只怕府中盛不下你。”
什,什么?
秦霜儿一顿,这怎么不像是好话?
没等她反应过来,却听萧景曜淡声吩咐身边人,“叫秦嬷嬷来。”
福厚应是,赶忙去了。
他没再说什么,只大步离开了。
秦霜儿立在原地,渐渐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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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秦嬷嬷便到了前院。
萧景曜正忙,她等了一阵,方被传进书房。
光洁的地砖上染着一只博山香炉,淡淡香烟由此而出,宽大的书案后,那青年身着蟒袍,正襟危坐,早已不是幼时稚嫩的模样。
秦嬷嬷小心上前,垂首道,“老奴参见王爷。”
那青年淡声应了一下,目光仍落在案上卷宗。
秦嬷嬷主动道,“不知可是霜儿做了什么错事,惹了主子?”
话音落下,座上人清冷开口,“听说她到了年纪,与其留在府中耽误年华,不如早些出府去嫁人吧。请嬷嬷尽快安排一下。”
秦嬷嬷却一下跪地,“王爷开恩,老奴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对她是娇惯了些,霜儿若有什么不对,都是老奴平时娇纵了些,但还请王爷看在往日情面,宽恕则个,她若出去,无依无靠,只怕……”
萧景曜开口打断,“本王府中之人,一定要安分。既然她心怀他想,府中也留不下她,若嬷嬷不放心,可随她一同出去,本王自会叫人安置。”
秦嬷嬷一顿,这才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凄然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安排。”
萧景曜嗯了一声,头也没抬。
秦嬷嬷自己从地上起了身,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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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里,秦霜儿一直在等消息。
虽是忐忑,但到底还是存了些希望,直到姑母秦嬷嬷回来,叫她准备出府嫁人,她怔愣一瞬,登时脸色惨白,“姑母救我,我不要出府……”
秦嬷嬷叹了口气,“谁叫自作主张去做那些事?如今王爷已经发话,差点连我也要一同撵出去,我又有什么办法?”
秦霜儿绝望了,捂脸哭个没完。
秦嬷嬷安慰道,“你既然已经得罪了王妃,事到如今,只有出府嫁人这一条路可走,难不成要留下日日受人嗟磨?”
语罢也不再多说,忙托人到府外打听好人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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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秀珠一觉醒来,已是傍晚。
天色昏暗,她的脑袋也有点昏沉,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秦霜儿要出府的消息已经在府中传开了,几个丫鬟服侍她起床,叽叽喳喳向她禀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