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想来此事已经传到了大帅耳里。”
“你说老五他是不是疯了,就为了一个女人,他把戚剑飞给放了?”赫连冲唇角蕴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与站在自己身侧的副官开口。
“属下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有那么多双眼睛瞧着,的确假不了,这件事就算五少想压也压不下去。”那副官一脸的谦恭之色,与赫连冲言道。
赫连冲思索了片刻,索性站起了身子,将椅背上的军装穿在了身上,一面扣着军装上的扣子,一面言道:“这小子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要说他能为了个女人放走了心腹大患,放弃在父帅面前邀功的好机会,我说什么也不相信,”赫连冲语毕,从副官手中接过军帽,又是吩咐了一句话来:“罢了,先回帅府,不管真假,这回都是有好戏可瞧了。”
赫连冲眸如墨染,说完带着副官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赫连府中。
偌大的书房里只有赫连宏与赫连决父子两人。
“父亲,您找我。”赫连决已是脱下了军帽,拿在了手上,他个头笔挺,静静地立在赫连宏面前。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赫连宏的声音中蕴着勉力压下的怒火,与眼前的赫连决喝问道。
“儿子无话可说。”赫连决的神色是冷峻的,声音也是低沉的,他的面容冷肃,看不出丝毫的喜怒来。
赫连宏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方道:“我们赫连一脉原本发迹于北地,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北人,却被他戚家逼到了南池,在小小的南方偏安一隅,我们与戚家是世仇,你应当晓得。”
“儿子知道。”赫连决开口。
“戚家这些年一直存着吞并南池的心思,戚广元更是暗地里秣兵买马,和关外的徐家勾结,只等时机成熟,就来给咱们致命一击,此番戚剑飞秘密潜进南
池,咱们若擒住了他,便等于手中有了一张王牌,一张能与戚广元谈条件的王牌,他的这条命这样珍贵,我费了多少心思,好容易才将他引来了南池,你居然把他给放了?”
“请父亲责罚。”赫连决微垂着双目,又是低声言了一句。
“是,我是要责罚你,”赫连宏眼睑处微微跳动着,显是动了真怒,他慢慢站起了身子,走到了赫连决面前,哑着嗓子问出了一句话来:“据说还是为了个女人?”
赫连决没有出声。
赫连宏心中怒意更盛,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
赫连宏这一把掌用了十成 的力气,赫连决的唇角登时沁出了鲜血。
“大帅!”怡君与赫连冲进门,刚好瞧见了这一幕,当下怡君大惊,慌忙上前拦住了赫连宏,劝道:“大帅,您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您不要伤了父子间的和气。”
“你让开,我今天非打死这个孽子不可!”赫连宏面色涨的通红,一面说一面要推开怡君的身子。
“冲儿,你快劝劝你父亲。”怡君着急起来,对着长子道。
赫连冲闻言,遂是走到了赫连宏面前,说:“父亲,五弟到底年轻,您别为他气坏了身子。”
“够了,你们都别为这个孽子求情,马鞭,我的马鞭在哪?”赫连宏仍是怒不可遏,冲着门外喊起了下人。
“五少,你快出去吧。”怡君见劝不住赫连宏,只匆忙向着赫连决看去。
“二夫人不必替我求情,此事的确是我不对,该打。”赫连决的声音仍是十分平静的,他一手扔下了军帽,自顾自的去解开军装的纽扣,赤着上身站在了父亲面前。
有副官送来了马鞭,瞧着屋子里的情形,却是踌躇着,不敢将那马鞭松在赫连宏的手里,赫连决见状只将马鞭从副官手中接过,亲手将那一条马鞭送在了赫连宏面前。
“好,好,
”赫连宏颤着手接过马鞭,作势就要向着赫连决身上抽过去,只让怡君死死抱住了胳膊,“大帅,您哪怕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老太太年纪大了,她经不得的……”
“你给我让开,谁也别拿老太太来压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他,这种不肖子孙,留着有什么用?”赫连宏发了火,一把推开了怡君的身子,怡君身子不稳,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只让一旁的赫连冲扶住了身子,再去看赫连宏,就听“啪”的一声响,手中的马鞭已是抽在了赫连决身上。
赫连决倒也硬气,那一鞭打在身上,顿时皮开肉绽,却是一声不吭,只咬紧了牙关站在那,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见他如此,赫连宏的怒火更盛,手中的马鞭也是挥的更紧密了,一鞭鞭的落在赫连决的身上,怡君看的心惊肉跳,刚要上前却被赫连冲拽住了胳膊,怡君回眸看去,就听赫连冲用极低的声音与她道了句:“妈,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怡君的眸心黯了黯,有些哀伤的看了儿子一眼,她摇了摇头,只向着一旁的副官低低的喝了句:“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老太太!”
听着怡君的话,那副官顿时如梦初醒般,只道了个“是”,匆匆离开了书房。
天色已是很晚了。
芳芩并没有休息,她穿着一身棉质的睡衣,长袖长裤,倒是很朴素很寻常的样式,她没有换